南宫玠离开百药堂,坐上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一座银楼。
这是一座非常有异域风情的银楼,楼有三层,金碧辉煌,名为兰心楼。
这家银楼的东家极爱兰,无论是镂花门窗上,还是进去后的各种货架柜台上,皆雕刻着兰花图案。
就连兰心楼的波斯地毯上,花纹也是兰草纹样,自门口延至楼梯之上。
踩着柔软精美的地毯,南宫玠被人请上了三楼。
“这是谁家公子,竟能上三楼?”几名戴着面衣的姑娘家正在一楼挑选首饰,却见南宫玠被请上三楼,不由好奇。
“长得挺俊俏,穿衣打扮却不像咱们长安人。”与之一起的小姐妹轻声细语笑说。
“可他穿衣打扮上却很是富贵,单说他那扇坠儿,就够买这十支金钗的。”女子说话时,还在仔细瞧着手中的海棠金钗。
“管他怎样富贵,反正你我也不认识他,还是赶紧买了金钗回家吧。”小姐妹笑语温柔,将选好的桃花簪递给柜台后的姑娘,让她给包起来。
女子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上三楼的南宫玠背影一眼,最后还是付了钱,让人把金钗包起来。
买好东西,她们二人便携手离开了。
一楼和二楼的眼线依然在观察着进入兰心楼的客人。
但凡有可疑之人进来,他们必然要立即禀报给管事的。
好在今日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进来的客人都很正常。
而此时的三楼上,南宫玠已见到他哥让他来见的人。
“没想到,南宫寒竟舍得让你来和亲。”天青色纱幔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朦胧神秘。
从身形上看,是名女子。
可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又些像男人,粗砾沙哑,很难听。
南宫玠拱手有礼道:“家兄只说让我来娶一个合心意的妻子回去,却从未说过强求我来和亲。”
“呵!”纱幔的人冷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好师妹从中助你,你当厉氏皇族公主会任由你挑选吗?”
“我家师妹的确善解人意,让我遇上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公主。”南宫玠言辞之间,尽是对安宣公主的喜爱。
纱幔后的沉默片刻,又是发出一声轻笑:“她的确很会选人,安宣与你……或许真能成为一对佳偶。”
“前辈似乎很关心在下的婚姻大事?”南宫玠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打量着纱幔后的人。
对方这次发出的嗤笑:“谁会关心你南宫府之人的婚姻大事,只不过……”
“只不过,叶青琅掺和了进来,你怕她会坏了你与我兄长的计划?”南宫玠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纱幔后的人却转身面向他,在阴暗的光线中,她语气更阴森:“无论叶青琅会不会坏了我们的计划,你南宫府都不许动她一根头发丝。”
南宫玠有些疑惑,这人似乎很在乎叶青琅?
纱幔后的人威胁警告过南宫玠,人便走到罗汉床边坐下,声音低沉阴冷:“她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将来有一日,她一定能帮我颠覆厉氏江山,让厉氏断子绝孙,龙国易主。”
“我可没瞧出我家小师妹又这么大的野心。比起颠覆厉氏皇朝,她更喜欢有朝一日游历天下,悬壶济世,就像家师一样。”南宫玠笑语温和,眼底却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这人好像有点疯,大哥与这样的人结盟,确定不会害了南宫府吗?
“她背后有谢氏一族,这是她的命,厉继业敢动谢家,她就一定不会放过厉氏皇族。”纱幔后的说完这句话,人就不见了。
南宫玠就一个分神的功夫,眼前人不知道就怎么不见了。
“按照计划行事,帮厉承夜将安如意送入宫中。”对方的声音传来,却再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好。”南宫玠给了对方答复,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那个人又从一扇隐形屏风后走出来。
对进来的一个女子吩咐:“雪姝失踪的够久了,伤也已养好,送她回昭王府。”
“叶宛如……”这名女子低着头,只敢提一句这个名字。
“死的是真叶宛如,假的叶宛如是崔宴的人,早就回到他身边去了。”纱幔后的人叹息一声,满是无奈。
“属下查到,郡公爷要娶新夫人了。”女子名红绡,是红棉的姐姐。
可她自幼被拐卖,今年才回家与家人相认。
“他是要让叶青琅死心,让叶青琅离这些事远远的,当真糊涂。”纱幔后的人,语气中已带上几分怒意。
红绡见主子生气,便又说起另一件事:“红棉已进入安国公府,留在了落英苑,可叶青琅并不信任她。”
“她一直很谨慎,因此才会屡次化险为夷。”纱幔后的人对叶青琅很欣赏。
可接着,她又是严肃道:“崔宴绝不能娶别人,哪怕是假成亲也不行。”
“属下会安排好,一定让郡公爷无暇做这件糊涂事。”红绡恭敬道。
“嗯,你去吧。”纱幔后的人,这回是真离开了。
红绡送走人,才松了口气,忙转身出门去办事。
……
叶青琅匆匆赶回安国公府。
果然,她阿娘早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