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怀疑少年郎的慕强心理。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言,李向南的成就和光辉,早已落进他短暂且枯燥的小半生里,变成了一束束微光,照亮了李朝东点点滴滴的每一寸光阴。
年纪相差仅仅五岁的兄弟,几乎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完全是父母取代不了的感情。
都说兄弟如手足,兄弟**其利断金,说的就是兄弟之间如若协力,便能克服世间万般困难。
客厅里田津农早就离去,李富强三兄弟和张敬阳席地而睡,而卧室里李向南已经被堂弟李朝东缠着说了一晚上燕京的故事。
“哥,你医术啥时候这么厉害了?我将来也想考医学校行不行?我爸老想我考政法,我感觉好枯燥啊,还是学医有意思!”
“一般化吧,都是基础操作!主要是你二叔教得好,我跟着学的时候不敢马虎!”
“哥,那你的吸收能力是真的强!我就不行!”
过了一会儿,李朝东又问:
“哥,你说你咋就考这么好呢?全国状元哩,这段时间我走哪儿都有人谈论咱李家的事情,我可骄傲呢!”
“正常发挥就行了!朝东,你记住,在资源和人脉都一般的时候,只有读书能够改变人的命运!寒门是真的能出贵子的!”
“哥,我好崇拜你,你就是我的榜样!我想高考的时候,也能正常发挥!”
“……”
那大概……可能……不太行。
但有这个心态很不错。
又过了三分钟。
“哥,听你说了这么多,小乔姐好像在燕京没跟你住一个家啊?她不是你老婆嘛!”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操心,尤其是我跟你嫂子的事情!”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哥,以前你追小乔姐的时候那么炽烈,怎么这次回来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是不是你跟小乔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家人不是应该住一起嘛?”
“哟呵,还拽上诗词了?”
李向南笑了起来,又小小的解释道:
“许多事情的发生不能看表象的,你年纪还小,并不懂身不由己这种状态!
我跟你小乔姐,都有自己的路去走的!
你好好读书,慢慢的长大,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用哥说,你啥都明白了!”
“哥,我记得一句话,叫做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要是照你的话说,小乔姐她虽然好可跟你不合适,也有别的女子值得你去爱的!
哥,我一直都不怀疑你的能力!”
“臭小子,你学理科,这文学素养也可以啊!净跟哥套瓷了!赶紧睡觉!明天跟哥参加活动去!”
“哥,我不用戴大红花的吧?那好丢人啊,回头援北肯定笑话我的!我可好不容易在定西那儿立了威……”
李向南捂了捂脸,“特娘的,你骂你哥丢人是吧?”
“哥,你骂你大妈干啥……哎哟,疼疼疼!你是你,我是我啊,你是状元你戴红花没事,我跟着那就是狐假虎威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去你的!毛都没长齐,你哪儿来的面子!赶紧睡觉!”
……
第二天一早。
精神振奋的李朝东把李向南给拉了起来,很是兴奋道:“哥,快看,楼下好多群众等着看你呢!”
李向南套着裤子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果然瞧见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儿朝自己挥手,也是哭笑不得,挥挥手赶紧离开窗边。
“果然是小年轻啊,通宵都没事!”
把李朝东的脑袋砸了一栗子,李向南这才出了卧室去洗漱。
餐厅里已经人声鼎沸了。
“向南,不着急,你慢慢刷,好了咱吃饭!”佟玉过来打了个招呼,系着围裙就过去忙了。
李向南嘴里叼着牙刷走到客厅看了看,也是哭笑不得。
田津农带着教育局的和宣传科的一帮同志正给家里张灯结彩,挂着各种象征喜庆的对联、红福、各式装扮。
李富强指挥着,李富勤提着个竹篓子朝楼下扔喜糖,跟结婚似的。
只有老爹李富贵坐在木质沙发上局促不安,不知道该帮哪儿的忙,瞧见李向南出来,讪讪的笑了笑,起身递了个笑脸。
曾经对自己严苛的父亲,却在此刻像个没了主意的孩子,神情中竟还有些打扰了自己睡觉的内疚。
“爸,你去帮帮三叔吧!”李向南看出了父亲不习惯这种场合的局促不安,也瞧出了他的抱歉,便想让父亲忙碌起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哎,好!”李富贵答应一声,整个人也雀跃起来。
看向窗边,李向南发现张敬阳已经站在了阳台上,正伸着头看一会儿楼下,又赶紧在架子上的花布上画上一笔素描。
这家伙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
他不是画山水的嘛?
怎么画起人物来了?
过了会儿,李家的人迅速上桌吃饭,张敬阳也收了画作笑着坐在了桌边,教育局和宣传科的都去了楼下等着。
“张哥,画什么呢?我大伯这家门口可没啥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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