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元到手了。
虽然是亲爹的钱,但来的也不容易,谁叫我不是独生子呢!
陆卫国给陆峰送来10万元现金,这个钱大概率是老爸的小金库私藏,连老妈都不让知道。
陆峰共有姐弟三人,他上面有个嫁出去的姐姐,有个在外地上班的弟弟,所以老爹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能抠一点到手里总是好的。
但是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真心疼啊!
要知道陆峰借着老爸铺的路,折腾了四五年,才攒了十几万块钱,转手就送出去二十万,还是送给自己非常痛恨的人,那等于用刀子剜心头肉。
从下午2点到5点,陆峰自己便抽了一盒烟,焦虑,而且又没人可以商量。
现在农机厂效益很差,他的收入也大受影响,再想攒二十万更是遥遥无期。
老爸的意思是,既然决定要做,就赶紧去,韩信都遭遇过胯下之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之辱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到了下午五点半,陆峰最终决定给自己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位道上朋友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建议。
那位大哥一听说陆峰要花钱买平安,当场就笑了:把你吓成这样,我还以为多牛逼的人物呢,这么滴吧,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详谈。
…………
进入6月份,天气越发炎热。
麦收将至,这茬庄稼收割完毕之后,先锋镇的这片地皮将被征收,彻底退出农耕的历史舞台。
与此同时,胶合板厂也在加快拆迁的进度,只是新厂房的建设跟不上。
陈元生最近很忙,不但要两边跑,还得筹建建筑公司,与各路老板们应酬。
也因此在小范围内获得了一些名气:年纪轻轻,就认识了港商,接了大工程,而且跟朱九深关系莫逆。
很多老板在跟陈元生接触之前,都以为他是凭借背景上位,毕竟才22岁,太年轻,这个年龄你懂啥。
可等坐到一起谈生意,这帮人才发现:真忽悠不住啊!
社会上的某些二代,他们见多了,奉承吹捧一番,喝喝酒、泡泡妞,二代们就飘飘然了,接下来的事基本都是跟专门负责业务的经理们谈,二代们自己根本就不懂多少业务。
但陈元生不是,人家亲自下场,而且你懂的他懂,你不懂的他还懂。
【这哪里是刚入社会的新人,分明是江湖老油条。】
连经常陪着一起吃饭的朱九深都震惊不已:好家伙,人有生而知之乎,真有,这踏马就是!
这里面有一些消息灵通的社会人,是想空手套白狼来的,他们自己没设备、没厂子、没原材料,就想着凭关系拿项目或订单,然后找那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小老板们分包出去,自己两头吃。
这些人伪装的很牛逼,能装、能拍、能忽悠。
在甲方面前,我很有实力。
在乙方面前,我很有关系。
作为局外人,朱九深就分辨不出来。
但陈元生可以,因为上辈子他就当过社会人。
其实陈元生本身并不排斥社会人,因为有些社会人确实有很强的资源整合能力,能给那些没多少资本的小老板、小包工头分一杯羹,而且这些社会人也有不俗的人脉关系,有助于日后自己开拓事业。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社会人,纯粹是空手套白狼来的,心狠手黑,为啥后世的农民工要求工资日结,这帮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九十年代的农民工,有几个没遭遇过拖欠工资的,有的农民工白干大半年,拿不到一分钱,过年都回不了家。
陈元生防的就是这批人,他提出一个方案:农民工工资周结,承包方自己先垫一个半月。
这个方案把很多社会人直接给吓退了。
连朱九深都有点不明白:你一个包大工程的人,关心农民工工资干嘛,他们给你干活就行了呗。
但这点陈元生非常坚持,他是要做正规军,要做建筑品牌,要把工程当着事业来干,赚钱只是附带的。
…………
跟陈元生干项目,压力实在太大。
这点程刚和纪星辉感同身受,本来尿不到一壶里的俩人,现在彼此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这俩人的文化程度都不高,而且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有纹身,打架不怵头,但干工程项目,那是真怵头。
他们这些日子也找各种机会跟其他包工头交流过,知道了一些干工程的基本流程,而且新厂房的建设也在逐步插手,感觉并不复杂。
但是到了陈元生这里,要求跟那些包工头完全不同。
陈元生的思路是任务分解,工程排期、调度合理、人力优化、现场管理、成本节约……
举个的例子,施工现场的营房如何布置修建;施工和建筑材料如何摆放规划、分类;机械如何停放;员工道路走向设计;垃圾处理;余料回收,修旧利废,等等都要提前有相应的设计、安排、规划、制度。
用陈元生的话讲,这就是工程管理,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它不需要你有多高的学历,但必须亲力亲为,周密思考。
程刚和纪星辉都属于那种写字都写不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