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做的，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些人并非因为你而死，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虎杖的为难，悠真主动开口挑起这个话题，爽快承认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又是为什么……”
“虎杖。”
悠真从未感觉自己如此镇定。
“你对我而言很重要，高专里的大家对我而言都很重要，尽管我们只认识了几天，但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虎杖这种楞头青有点跟不上悠真的思路，毕竟只是18岁的少年而已，想过的东西没那么多。
“那这跟你滥杀无辜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些偏激，虎杖顿了一下，抬起手来想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
还没有等他开口，悠真就捷足先登回答了他的问题。
“虎杖，接下来的对话你只要说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就行，不需要进行更改……那些老头并不无辜，甚至可以说是死有余辜。能够爬到这种位置，他们每一个人手上必然都是沾满鲜血。有敌人的，有朋友的，也有无辜者的……所以即便将他们全部杀掉，我心中也没有一丝一毫愧疚。前面我也说过了你们对我很重要，这次你因为他们而死，那下次呢？我身边的人难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死在他们手上，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次虎杖听懂了悠真想说什么，但他依旧无法接受仅仅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肆意剥夺他人生命的做法。
“极善”和“极恶”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一种极端的偏执，不会带来什么好下场。
唯一的区别就是后者是给他人带来灾难，而前者是给自己甚至是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但，但……”
虎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理性和良知的抗争几乎要把他扯成两半。
或许宿傩曾经也有这种感受吧，就是因为这样太痛苦，所以他才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杀戮的狂欢，不再去思考其他任何东西，对这份挣扎选择了视而不见。
“虎杖，你知道为何你对我来说这么重要吗？”
“……不清楚。”
虽然感觉很难堪，但虎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这么吸引人的地方。
“就是因为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份善良。”
悠真平视虎杖躲闪的双眼，没有一丝动摇。
“我喜欢你这份无条件的善良，但现在来说，我更希望你能安好，如果仅仅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就将你引向万丈深渊，我想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但这不是很矛盾吗！”
伶牙俐齿的五条在先前都没能说服悠真，何况是嘴笨的虎杖呢？
“嗯，但是最近我想明白了，事实上人生处处是矛盾，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在矛盾的两个端点之间选择一个我们想要的答案而已，这种事情很难，却又无法避免。‘矛’和‘盾’都是真实的，但他们注定无法相融……我们总得做出选择，不是吗？”
悠真不希望虎杖未来因为他自己这份无条件的善良而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现在即便是虎杖不愿意听这些，悠真也必须将这些他不愿意面对的话题扯出来和他说道说道，这是身为挚友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