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没想到周娜居然还能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一时间愣是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变“聪明”。
于是他只能宠溺地笑了。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方总认为改革后没有尹晴这个‘亲信’也能维持运营中心的正常运转，才把尹晴劝退的了啊！我以为你长进了呢。”
周娜撅起嘴巴不服气：“我以为方总很看重他和尹晴、王昌之间的感情呢……”
“当然是看重的，毕竟尹晴和王昌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从尹晴王昌刚入行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开始用心带他们，感情没得说。”
“感情这么好，他怎么会同意王昌的提议，把尹晴换掉？这不是窝里反吗？”
看周娜是真的没想通，宗城只能给她揉碎了讲。
“你以为尹晴辞职是很不光彩的事，对吗？”
“嗯，虽然表面上是她自己辞职的，但其实还是被公司机制淘汰掉的，而且你们都知道她吃回扣，这样的背景再在行业里找工作会很难吧。”
说到这儿，周娜心里生出了些许歉疚。
毕竟，挤走尹晴的结构改革方案，是出自她手。
宗城仿佛看穿了周娜的那点儿小情绪，他走到周娜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周娜的胳膊。
“别自责，其实尹晴没你想象的那么惨。方总提前给她联系好了待遇更好的工作，也没人会知道她离开盛誉的真正原因，她的前途不会被影响。”
“而你，在尹晴离职的这整件事中，没有做任何事，一切，都是职场的优胜劣汰罢了。”
周娜抬头看向宗城，她虽然知道宗城说的都是真的，可她还是有些难受的。
她曾经被公司抛弃过，自然知道被公司抛弃后的失落与委屈，不敢与愤怒。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吗？她不想这样。
宗城看着周娜眼睛里那一丝哀伤，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此时他真想给周娜一个拥抱，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可他不能。
他怕吓到她。
“其实，就算你不提出这份整改方案，我可能也会在收购到第一家影院后，推进这项整改措施。所以周娜。”
宗城又拍了拍她的胳膊。
“你没有错，反而，你已经出乎我意料地提前做了最有利于公司良性运行的解决方案。这是很厉害的事情！”
周娜认真地看向宗城，发现宗城也同样认真地看着她。
她在宗城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敷衍或假意。
这一刻，她愿意相信宗城说的是真的。
于是她点点头：“我是不是不该纠结在这件事上？”
宗城微微一笑：“不在这种事情上纠结，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周娜了。”
是的，他认识的周娜，是会为了任何人的权利而反思的。
不过，如果让她知道当初唐果抄袭她的方案就是尹晴指使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纠结自责了？
宗城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压抑下去。
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吧？如果她知道了，或许会更难过的。
尹晴辞职后，运营中心开始了大张旗鼓的整改。
在方立的授权下，本次整改由王昌全权负责，周娜和新来的市场部经理赵静一同辅助。
运营部和市场部员工两两结组，一共结成了七组，分别负责七个大区的影院管理。
市场部部长负责资源的对接和下发，各大区市场专员负责与同组的运营专员一同商量好影院的工作布置。
运营部的一些重要的业务对接也由王昌直接负责，然后再将对接结果以工作任务的形式派发到大区负责人手里，再由大区负责人安排到影院。
这样的改革，无疑增大了市场部部长和运营部部长的工作量。
因为在改革之前，这些事都是由他们手下的员工负责的。
当这些工作终于运行流畅时，运营中心的改革正式告一段落。
结束的那天，方立组织了一次运营中心的内部会议，并邀请了周娜出席。
周娜全程旁听，没有做发言。
会议结束后，周娜和王昌一起离席。
她走在又高又壮的王昌身边，一米六几的身高显得十分迷你。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王昌，认真地说道：“王哥，其实我的这份改革方案，无形中增加了你的工作量，我以为你当初答应只是为了敷衍我的，没想到……”
王昌笑得爽朗，低头看向周娜：“娜娜啊，我比你虚长几岁，看清趋势是我唯一比你多出来的一点优势了。这份改革方案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交到我的手里。”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非常爱我的老婆，我的老婆还特别爱美，这份工作我不能丢。丢工作和多辛苦一点，两者之间，我想不难做出选择吧？”
周娜听了，脸上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那以后就辛苦王哥了！”
王昌听了，笑得更开心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段时间里，公司一切运转顺利，竞标和收购的工作也都在稳步接洽中，周娜也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她先是帮父亲联系了一位做木质家具的手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