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仪仗刚至养心殿,皇后却早在养心殿门口静待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快起来,皇后怎么来了。”胤禛虚扶起皇后,看她脸色微红想必是匆匆赶来。
“臣妾略略听闻夏贵人之事,想着皇上定是生气还未用膳,便带来几道菜给皇上送来。”
“皇后有心了,朕的确饿了,皇后一同用一些吧。”
胤禛心中了然,后宫出了夏贵人之事,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一是来宽慰自己,二是担心自己失职想来请罪。
两人安静用膳,皇后却满心满眼都在皇上身上,不时给皇帝递汤匙布菜。
用过膳,皇后见皇帝心情稍纾解,给皇帝递上清茶缓声道:
“夏冬春实属罪有应得,皇上不必太过动气了。”
“此事说起来也怪朕识人不清,叫卑贱之人有了非分之想。”
皇帝端着茶盏轻撇茶沫,想起除夕夜对当日夏冬春的诗情多了几分欣赏,却不知自己对她的抬举倒是让她狂妄不自知冲撞了旁人。
“皇上日理万机,此事自然不能怪皇上,都是臣妾疏于管束了。”
胤禛闭目摩挲着手中的碧绿手串:
“新人入宫事事繁杂,皇后又要侍奉太后,实在是辛苦了。朕瞧着眉庄历经上次之事愈发稳重,皇后可让她学着些管家的事。也好替皇后分担些。”
“皇上说的是,沈贵人自然稳重得体,华妃亦是熟悉六宫事务,臣妾也很放心。”
皇后听胤禛提及了太后,想必是不满自己同太后提及华妃逾矩之事,加上今日夏冬春之事,皇帝到底还是有些恼了自己。
既然如此也只能暂且顺其心意,退守静观其变了。
皇后在剪秋轻扶下缓步走过宫道,路过御花园一侧,满园春色之间,宫娥们举着托盘,各色赏赐如流应接不暇。
“娘娘,皇上赏赐了丽贵嫔和华妃。”
剪秋见自家主子眼底的不满,低声提了一句。
“本宫同皇上夫妻同心,既然皇上赏赐了,本宫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对了,将前阵子夏威给本宫送来的紫毫笔找出来,让齐妃来见本宫。”
春色撩人,皇后宜修却无心欣赏,遥望着高墙外重叠似无边际的殿宇飞檐,却是心事重重。
***
“前阵子下头上贡来几支极好的紫毫笔,本宫想着三阿哥如今学业重,有几支好的笔也好让他得心应手些。”
齐妃赶忙放下了茶盏,越过翠果伸出的手,亲手接过剪秋递来的两支上好的紫毫笔,笑得合不拢嘴:
“多谢娘娘关怀,臣妾替三阿哥谢过娘娘。”
齐妃虽见识不大,但她知道皇后是喜练字之人,那进献给皇后娘娘的定是上好的笔了。
“这笔头是紫毫倒是寻常,难得的是这笔杆子还是绿丝紫檀所做,往后天热了,三阿哥握笔也不会生热出汗,书写起来更稳当些。娘娘自己都舍不得用全给三阿哥了。”
剪秋含笑在齐妃身旁又说了这紫毫笔的妙处。
“啊呀,娘娘当真是疼爱三阿哥,臣妾必定日日督促三阿哥用功读书。”
齐妃又捡起那笔细细看了一番,满目欣喜。
“只要三阿哥用的顺手,这些实在不值什么。”
绘春进来朝齐妃福了福,向皇后娘娘请示。
“娘娘,给丽贵嫔的礼已备好,您是否要验看一番?”
“那是自然,此次丽贵嫔立功,皇上十分赞赏,都按妃位份例大行赏赐,本宫自然不能薄待。”
皇后含笑,眉梢微动看向齐妃,唇边的笑似含了些许委屈无奈。
“娘娘何必重赏丽嫔呢,按说夏贵人之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倒叫她捡了便宜。”
齐妃敛起笑意,见皇后强颜欢笑甚不是滋味。
“只要皇上看重就好,此事也是本宫这个皇后失职,皇上说的对,本宫是有些耳根子软了,这后宫之事还是听皇上的让沈贵人帮着料理些吧。”
“娘娘是说,皇上因为夏贵人无礼要沈贵人协理后宫?您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明明那狗......”
齐妃拧眉语中带着急切,似是难以接受皇上的安排。
“此事不许再提了,皇上说的也没错。话说回来,宫中贵嫔倒是第一位,这丽嫔若是有个一儿半女的,位列妃位也是临门一脚的事。”
皇后似是并没有把皇上的安排当回事,只细细看了一番准备的各色华贵的赏赐甚是满意。
“这些精巧小物倒是都别致华贵,只是不见什么大件来给丽贵嫔撑场面,对了,剪秋将库房那扇百子嬉春图的屏风给丽贵嫔吧。”
“娘娘,那可是您的陪嫁。”剪秋闻言十分意外,脱口要阻止。
“无妨,本宫早已不适合生育了,丽贵嫔如今也就差点这儿女缘分了,本宫自然多照拂。”
皇后温声说着,齐妃却是嫉妒的发急,看着那两支紫毫笔仿佛也不那么欢喜了。
“剪秋啊,你待会亲自前去,也好沾点丽贵嫔晋升的喜气,本宫不求旁的,哪怕她心向华妃,大家都是潜邸旧人,本宫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是丽贵嫔言语上有些不合适的,你也要恭顺才好,她一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