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毛。
王立清缓声说道:“我要调到保内市工作,刚好走这条路。”
愣了半天的张庚终于回过神来,他开口讥讽道:“你倒是兴致不错,也不着急赶路,还跟着一起凑热闹。”
这小子终于搞清楚我和王立清的关系了,真是不容易。
还没等我放松一分钟,就见到张庚冲我挤眉弄眼,凑到我耳边说:“没事儿,我都懂,无间道嘛!”
你都懂?你懂个屁!
先把我和王立清的关系想的龌龊不堪,现在又拐到白道黑道无间道上了,张庚这家伙的脑子里大概都是浆糊!
王立清听了张庚的话也不生气,反倒慢慢收起调任函,转过身去,讥讽道:“还是比不上你,花了二十万就买了一堆废纸。”
张庚愣住了,臊得面皮通红,咬着牙说道:“你调查我?!”
王立清嗤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张庚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拽了一把,仰躺在座椅上,气的呼哧呼哧喘气。
连二十万纸钱都知道,说明王立清一直在暗中观察我,那个远处高楼上拿着望远镜偷窥我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
车里的空气变得尴尬而粘稠。
季风整理好了心情,打起了圆场,为了转移话题笑眯眯的说道:“光顾着和你们这群帅哥聊天了,倒是冷落了这位靓女。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位女士的名字呢…………”
带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声音低沉:“我叫干尺。”
奇怪的姓氏,奇怪的名字。
我偏过头,瞟了一眼这个女人,总觉得她正在透过墨镜盯着我看。
不算恶意,却让人打心里不舒服。
就好像被一场淅沥沥的春雨浇湿了,阴冷,湿痒。
如果说王立清是摆在明面上的诡异离奇,那么这个名叫干尺的女人就是沉在黑暗里的惊恐悬疑。
这个女人不一般。
车很快就开出了宫凌市,周围的车辆和建筑越来越少,树木丛林、崇山峻岭,一眼望不到头。
不知名的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天空中或粉或红的云朵随着风的方向变换成不同的形状,宛如大片大片的棉花糖。
坐了五个多小时的车,大家都沉默下来,不再聊天,连我也跟着昏昏欲睡。
季风揉了揉后脖子,给耿承平打了个电话:“耿承平,我看导航,再跑一个小时,前面有个休息站,咱们在那儿住一夜,明天白天再走吧。”
耿承平同意了。
到休息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个休息站是个小休息站,院子不大,路灯不亮,比柏油马路上还黑,只有一个小卖店散发着幽幽黄光,不甚明朗。
借着幽光,我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一辆公交车了。
公交车的车门紧闭,所有的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站在黑夜里,一动不动。
栾希咋咋呼呼的下了车,说是要去买零食,耿承平宠溺的看着她,拉着她先进了屋里。
小女孩儿扶着孕妇下了车,孕妇手里拿着塑料袋,吐得昏天黑地。
白洛歆站在她们旁边,拍着孕妇的后背,帮她顺气。
见此情形,季风不由得抱怨起来:“这么大月份了,还不如赶紧回家待产,还敢出来找刺激……”
季风的声音不算小,孕妇猛然抬起头,面色不善的看向季风,显然是听见了。
季风倒也不怕,反而低声跟王立清说了几句什么,王立清先是眉头紧锁,紧接着便点了点头,走到小女孩儿和孕妇身边。
王立清一脸严肃道:“小姑娘,你年龄太小了,去沙漠很危险的,我看你就和这位孕妇一起留在这里,等人把你们接回去吧,我认识这边的警察,可以帮你们打电话。”
小女孩儿后退两步,怯生生的看着王立清,一言不发。
孕妇捂着胸口,对着王立清就吐了出来。
王立清向后一闪,身形灵活,躲了过去。
一滩散发着酸臭味的呕吐物跌落在地上,令人不忍直视。
王立清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孕妇。
孕妇拿着小女孩儿递过来的纸巾,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这才面露讥讽道:“不好意思,特殊时期,看见肥肉恶心。”
来劝孕妇的明明是王立清,但孕妇说话的时候,却越过王立清,看向不远处的季风,意有所指。
季风的脸色比王立清还沉了两分,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走上前去,打起了圆场:
“误会误会,这事儿也怨我,我看你吐得这么厉害,就担心你的身体,这才跟王警官多说了两句,惹得王警官误会了。我车上还有两瓶酸梅汤,我给你拿来……”
王立清却不领情,毫不客气的打断季风,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