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少说点废话,赶紧上车,早些出去吧。你们没事儿,那还有个婴儿呢。”
我一锤定音,这才终结了这次的吵闹。
当然,最终我又揍了食梦貘一顿,这家伙才总算是老实下来了。
我知道,食梦貘是故意的,它不想让我陷在过去的事情里,越陷越深。
但是, 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也难以改变,无法弥补。
正当我打开车门,准备进入车里时,地面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数不清的沙子漫天飞扬,地面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按下去了一般,整体向下迅速地塌陷着。
婴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反倒笑呵呵的看着周围新奇的一切。
周围极速的向下坠去,失重感侵袭,我的双脚好似钉在了沙子里,动也不动。
林梓涵和张庚站都站不稳,我伸手扶住了他们,又托了一把婴儿。
周围迅速昏暗下来,直至没有任何光芒。
黑暗蔓延,所有人的踪迹消失了。
我喊了一句:“张庚!林梓涵!白洛歆!食梦貘!”
没有人回应我。
只有一束光从远处照射过来,太亮了,我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
等那束光走的近了,居然是一个手电筒。
拿着手电筒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她的双手黝黑而粗糙,上面遍布着茧子,一双眼睛温柔而担忧。
她一把扯过我的肩膀,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两下,口中喃喃道:“让你不听话!大半夜的跑出来,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她的力气不大,我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却红了眼眶,又将我搂进怀里,“阿瑞,有没有受伤?是妈妈来晚了。”
她的怀抱温暖极了,她的心脏跳动着,活泼而有力量。
她是我的母亲。
我回到了小时候。
上一刻我不是还在沙漠里吗,怎么会回到小时候?
难道那个遗迹将我带回了多年前,就像它将阴兵带到了多年后?
我并没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妈妈回到了家中。
父亲依旧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他见我回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就继续抽大烟,可我注意到他的布鞋破破烂烂的,满是污泥。
他大概是翻山越岭的去找我了。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
这就是我的父母,普通的、却将我放在了心尖儿上的疼爱的父母。
母亲给我做了饭,不算好吃,勉强果腹,但已经算是不错了,那时候饿死人也是常有的。
我沉默的帮父母收拾屋子,围着他们两个团团转。
母亲欣慰的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我长大了,懂事了。
她和我的父亲说着悄悄话,两个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年轻多好啊,不像后来的他们,垂垂老矣,无力回天。
第二天,我来到河边,见到了自己的模样,我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会儿经没经历过鬼庙事件。
我跟着父母下了地,想帮他们干活儿,却被他们赶到了田埂上。
我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真蓝啊!
微风吹过,大片大片抽了穗儿的玉米摆动着宽阔的叶子。
“哗啦啦啦——!”它们伸长了叶片,随风舞动,好似一浪浪翻滚的绿色海洋。
几个稻草人散落在玉米地里。
它们有的穿着黄色的衣服,有的带着绿色的帽子,还有的长着一张黄色的、没有五官的脸,粗糙而质朴。
一个甩着大鼻涕的小男孩儿跑了过来,坐在我身边晃动着两条腿,他对着我傻笑起来。
“阿瑞哥,你在看什么啊?”
我觉得他有些眼熟,脱口而出:“李狗蛋儿。”
我想起来了,他是我的发小李刚,小名是狗蛋儿,他比我小一点,最喜欢跟在我身后玩耍。
他凑近我,夸张的说道:“阿瑞哥,你真厉害,我听说你去鬼庙住了一夜。鬼庙里有什么啊?”
“没什么,全是灰尘和蜘蛛网,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李刚失望的叹了口气,脖子一扭,长鼻涕甩到了后面。
“那咱们今天去哪儿玩啊?”
我的目光闪了闪,刻意地说道:“去找宫一语吧。”
李刚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宫一语是女娃子,就知道翻花绳儿,没意思。”
“那我自己去了……”
“阿瑞哥……”李刚急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呆头呆脑的说道:“你别走,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李刚压低了声音,小脸上灰扑扑的,满是灰尘,“……我昨天晚上尿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