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横穿了整个闹市区,笔直地朝着目的地开去,我靠在窗边看着随窗流逝的雪景,不知不觉间,泪水糊了脸。眼前模糊起来,亦幻亦真。
我记得第一次来桐城的时候,也下了雪,那个时候的雪可比现在要温暖的多……
“姑娘,我看你也是个蛮正经的小姑娘,以我过来人的经验,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你们小姑娘总是禁不住诱惑,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中途等红灯的功夫司机转过头来,语重心长。
我穿的还算是正经,也就成了他嘴里说的正经人。
我绞着手,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苦笑了半晌,“嗯,就一次。”
之后,他还同我聊了些,问及我的身份家人,都被我模糊地带过了。
下车之后,他还特地嘱咐我,“小姑娘,早点回家,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有人来接不,没人我在这里等你啊!”
我心里感激,“谢谢师傅,有人来接的,您先去忙吧,不影响您生意了。”
他最后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 ,还是开走了。
晚风渐渐大了起来 ,围巾的一角被风掀起,我生怕它被吹跑,赶忙用手压住。被风吹得四散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周围一些穿着超短裙,打扮地艳丽的女人穿行而过,和这个季节完全相反的打扮。
不规则几何体的
建筑墙壁上“潘多拉”三个大大的字闪着斑斓的光,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驻足了约摸半分钟后,我走进了潘多拉。
桐城有个著名的红灯区,而潘多拉则是这片红灯区里最著名的酒吧,我自然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人,是干什么地。
站在人流中,灯光迷了眼,我忽然已经记不清一个小时前自己为什么执着来这里,兴许是想放纵一把,兴许是这里曾经是我和阿牧重逢的地方。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发呆地时候,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怯生生地打断了我,“女士,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我看您模样好像是第一次来潘多拉,我们这里……”他一看就是新来的,说话磕磕绊绊,这里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估计刚来两天就快被吓破胆了。
“我知道——”我没等他把话说完,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张卡,指了指酒吧中央开放的圆桌雅座,“我要那个座位。”
他有些犯难,“小姐,这里有人预定了。”
“我出十倍的价钱。”我没有骗他,我给他的那张卡是c国首席银行的至尊黑卡,是当年从江家带出来的,只是前些年和哥哥闹矛盾,很有骨气地没用过。
“我去帮您问一下我们店长。”
没过一会儿,他就跑过来告诉我
,店长和对方协商了下,对方退订了,他带着我到了那个座位上,特别叮嘱了句,“小姐,这里是有最低消费的。”
“多少?”
“两百万。”他说的时候扫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究竟能不能付得起这笔价格。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给我拿上来,另外,我一个人喝地不爽。”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
我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摇了摇头,“太胖。”
“太瘦。”
“太矮。”
“太高。”
都没有一个像他的……
喉咙不明就里地开始痛起来,鼻子一酸。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明明说好今天是出来的放松的,可是他就像是魔魇一样缠着我不肯放!
看到谁都会想到他,可是偏偏谁都不是他……
我端起长岛冰茶,一饮而尽,苦涩的酒划过我的喉咙,滚烫地让我不由得浑身颤栗。
泪珠从眼角滑落的刹那,一个在吧台边喝酒的男人勾住了我的眼。
真像……
那年,牧南行也是站在那个位置喝着酒,摇晃着酒杯,仿佛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到了他的酒杯里,盛满了整个年少的温柔和渴望。
大概是酒意上了头,我指着那个男人对身边的服务生说道,“我要他。”
牧南行,你看到了吗?
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好。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男人,又不是非你不可!
服务生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我扯下了脖子上 的项链,“这条项链价值五百万。”
“小姐……这个不是……”
他磨磨唧唧的,我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你不去,我去……”
刚站起来,过头的酒劲就冲上脑子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晃晃悠悠的,吓得服务员在后面一直陪着我,生怕我跌碎了手上几千块钱的酒杯。
“陪我喝一杯吗?”
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客套。
我清楚来这里的男人,大多数都是找人喝酒发泄,而能来潘多拉,身上钱权总归沾一个。
我笃定他不会拒绝我。
听到我的话,他转过身来,琉璃的灯光在他的头顶闪过,舞台灯光恰好转到他的脸上。
透着朦胧的灯光,我看到了那张精雕细琢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