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却又很快恢复了光，“我母亲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说完，他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往日，这里的人少的可怜，今天倒显得热闹了起来。
有互相搀扶着的老年人，头发花白，满是褶皱的脸上此刻却荡漾着笑意。
有推车婴儿车的小夫妻两个，嬉笑不停。
这样平凡的幸福，真是平凡又难得。
我靠在座椅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忽然吵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我怔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牧南行已经下车打开了车门，眼角处漾着微笑，“走吗？到了。”
我努力瞪了瞪惺忪的睡眼，从车上下来。
昨天下过雨，空气里还弥漫着雨水混合着泥土的芳香，这样的味道钻进我的脑门，隐隐约约又想起曾经的事情。
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教堂旁边的小河里，有人在泛舟，能听到船员和游乐大声说话的声音，有些是专门来柏林玩的游客，船员在介绍柏林的美景。
天气有点冷，我出门的时候围了一条围巾。
牧南行怕我冷，伸手调整了我的围巾
，他的手伸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他的手指冰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他小愣了一下，笑道，“今天天气冷，所以你才要多穿一点，小心别着凉。”
他的手已经有些被冻红。
替我收拾围巾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
这个场景和记忆中某个时刻重合。
好像在曾经，也是这样的时候，他也给我系过围巾。一种莫名的感觉浮现上我的心头，我不自觉 地咽了口口水。
这个时节，还有人在外面放风筝，好不热闹！
系完围巾，牧南行手收进口袋，往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教堂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今天不是做礼拜的日子，游客居多。
“教堂还是周日来的好，怎么突然想到今天来？”他偏过头来问我，清冷的眉眼划过空气，落在我身上，呼出的暖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我缩了缩脖子，“就是想出来看看，很久没看过柏林的景色了。很美。”
往前走了两步，有个小男孩推了我一把，手上拿着一捆玫瑰花，脸上已经被冻地粗糙，一块红，一块白，头发也油油的。
牧南行下意识地想要拉开我，我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动作落空。
小男孩操着
不是很成熟的中文，“买一束花吧！”
看样子是专门挑我们这些c国的游客的，我低头仔细审踱了一会儿小孩子，他穿的很简陋，小小的棉袄上面已经破了几个洞，棉花还在往外冒。
“你的家人呢？”
小男孩缩了缩手，有些不想把花卖给我了。
“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就把你的花全部买下来。”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朝着某个地方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爸爸妈妈没了。我和叔叔婶婶来这里的。”
我朝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有两个东方面孔的人躲在不远处看着。
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男孩拉了拉我的衣服，“大姐姐，你还买吗 ？”
“买。不过，你应该没有钱找给我吧，带我去 找你的叔叔婶婶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牧南行，他立刻识趣地掏了五百欧元出来，小孩估计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钱，只能同意。
小跑着带我们去找坐在不远处座椅上的一男一女。
男人和女人嗑着瓜子，不屑地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小心翼翼地上前，把花递给他们，说了什么，那个男人脸上立刻有光。
孩子指了指我。
男人和女人立刻把瓜子收
起来，恭恭敬敬地过来，“找不开零钱是吧？不过我们这里也没有零钱，要不，您多买点？”
“一株2欧，您买一百株，回去种花田里，我找您300欧怎么样？”
他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还知道打领带。
但我心里就是不快，“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他舅舅！”
男人脱口而出，可我和牧南行的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男孩说的是叔叔，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舅舅了？
我不敢多说什么，生怕给小男孩造成麻烦，“那行吧，那就一百株。”
那个男人明显开心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碎钱。
牧南行接过那些钱的时候，有些不悦。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些钱褶皱地像是在水里被人捏起来一样，甚至还有一种不明的味道，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拿着花，我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就离开了。
走到教堂前的时候，我回头看，那孩子还在卖花。
“报警吧。”
我看了一眼牧南行。
牧南行犹豫了一会儿，“你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
“可能是拐卖来的孩子，就算不是，也涉及虐待儿童了，就算是叔叔婶婶，这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