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街上稍微寂静了下来,寒风吹拂的巷子里,一声吨长的摩擦声忽然响起。窝在垃圾桶旁。误闯进巷子里的野猫睁开眼睛,侧头望了望,在黑夜中,发现了一双野兽的竖瞳。它一下炸起,弓起身子惊出了暗巷。
小白蛇吐了吐舌头,得意地摆了摆尾巴。
严席将井盖完全拉开,继小白蛇之后,他双手扒着地面,腰部微微使力,一下子也蹿了上来。
严席双脚踩在地上,他回头忘井底一望,怔住了。
血团子在井下坐着。看到自己望着他。此时正期待地看着他,一脸的懵懂无辜。
严席的手微微收紧,他的视线看到了一旁的井盖。
小白蛇可以上来,他也可以上来。但是血团子只是一个孩子的模样,他要怎么上来?
不如……
正在严席犹疑间,井底的血团子歪了歪脑袋,双手撑在墙上,如履平地在墙上晃悠悠地爬了上来。一会的功夫就从井底走了出来。
沉思中的严席看到猛然间离近的血团子,吓了一下,不由向后退去。
血团子露出微笑,高兴地扑倒了严席的身上。丝毫不在乎严席可能不会接住他,让他从井口掉下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严席看到血团子的动作,下意识地接住了对方。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抱住了血团子。
他一脸微妙地盯了几秒井盖,睫毛微微眨过,他将井盖盖上。
一旁的小白蛇嘶嘶地叫着,缠绕到严席的脚踝上,冰冷的感觉让严席打了一个哆嗦。
他抱着血团子,轻轻一跳,一手扒住墙头,腰部用力,轻松地越过了墙头,进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内。
唐娇娇每天早晨出门的时候都会向严席的房间望一下,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上学下学。就算严席在叔叔阿姨去世之后性格变化很大,但每次上学,严席还是会在门口等着她。
而最近三个月,所有人都以为她知道严席去哪里了?但是她确实是不知道。
唐娇娇今天出门的时候,同样向旁边严席的房间望了一眼,出乎她的意料。这三个多月一直闭门的严席家忽然有了人迹。从里面似乎隐隐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唐娇娇愣了一下,推门而入,进到了严席家的前院。
严席现在的五官十分的灵敏,唐娇娇站在门外的时候他就似有所觉,昨天晚上,他回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整理了一下家里。忙活一番,天就隐隐大亮。
唐娇娇素来起来的早。再加上几天她又有选修课,天一亮她就起来了。而一出门,就发现了昨天晚上回来的严席。
严席将血团子拎到屋子里关起来,推开屋子的大门走了出去。此时正好看到唐娇娇推门而入。
严席突然消失了三个多月,唐娇娇再猛然看到严席,在早晨微凉的空气里,她抬眼望去,心中不禁一跳,心中竟有几分完全陌生的感觉。
唐娇娇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扔了过去。仔细看去,严席的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依旧是一样的精致……不……
唐娇娇怔了怔,或许应该说是严席身上的气质变了,以前他好看的耀眼,一举一动,引人注目。但现在的他整个人没有了以前的锐利昂扬,如同沉静下来的水面,像是被压力磨平了菱角,古井无波,深水暗藏。如同上次叔叔阿姨发生了车祸之后一般,在本身就有的隔阂感之上又与世界划开了一道鸿沟,留在外面的只有冷漠。
想到这里,唐娇娇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将原本心中的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了小心地,“你还好吗?”
严席望着唐娇娇,眼神里的冷漠稍微淡了些,他点了点头,“恩。”
两人相顾语言。严席冷淡的回答让唐娇娇感受到了与严席越来越远的距离。她咬了咬唇,一时间有些无措。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微微地低下了头,低垂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地面上。
严席的前院和枯枝蔓延的后院完全不同,在院种两侧劈了一小块土地,里面种植着耐活的植物,围绕在四周还有各种漂亮的盆栽。弄得前院生机盎然的。而这些盆栽,还是唐娇娇出的主意。
三个多月没有搭理,一些盆栽已经枯死,而一些盆栽仍然在顽强的生存。此时,在唐娇娇的脚边就放着一盆绿油油的盆栽,碧绿得喜人。在唐娇娇没有注意的时候,一只小白蛇偷偷地从土地里蜿蜒爬过,在盆栽大叶子的掩映下,悄悄地靠近她。
严席抬头回头看了看客厅里大钟表的时间,向唐娇娇问道,“今天早上有课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唐娇娇闻言点了点头,顺势抬起了头,“恩。你要去学啊——有蛇!——”
唐娇娇的话还没有说完,抬起来的视线就撇到了绿叶子里面特别显眼的大白蛇,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吓得花容失色。
“嘻嘻嘻嘻嘻……”在唐娇娇的尖叫声掩饰下,孩童的笑声便隐隐从楼上响起。
严席听到,不禁皱起了眉。唐娇娇虽然吓得脸色苍白,但也没有漏掉这个声音,她抬头向二楼望去,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有孩童的笑声?
“没事。”严席安抚了一下唐娇娇,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