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只是这半空的风异常古怪,时而席卷着雪花舞动,时而又任其飘零。
原本一片狼藉的地面,很快就被覆盖成了白茫茫一片。
唯一可见的,是地面上几串凌乱的脚印,消失在树林之间。
“都给我坚持住!”
宁胤低吼的声音响起,他大口喘息着山间冰冷的空气,在光秃秃的树林中大步飞奔。
在他身後,跟着五六个山海的队员,还有一个清瘦的女子身影。
为了增加闯出杀阵的概率,刚刚从别墅冲出来,所有人就分成了十几个方向分别奔逃。
只要有一个方向,甚至一个人能闯出去,那麽这次的危机,就还有解除的希望。
眼下这个密林之中,是宁胤带队,他的身体从小接受宁神仙的锻炼,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宁胤!别管……我们了!”
就在他後方不远处,宁欣楠大喊一声,凉风灌进嘴里,几乎岔气。
但她还是不管不顾,一边奔跑一边焦急道,“你快去,快!”
其他几个山海的队员,也几乎带着哭腔大喊出声,“宁队,一定要冲出去!”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宁胤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否则此时此刻,他绝对能多跑出几百米去。
这片天地之间时刻都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天空的阴云压得极低,那落下的雪花都彷佛被无形地拨动着。
没人知道,可以将人撕裂的狂风何时袭来。
这种时候,哪怕多跑出一米,都距离安全之地更近一步。
宁胤死死咬着牙,不时地回头看一下,脸上的神色愈发狰狞。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极限速度,後面没有人能跟得上,包括宁欣楠。
但是让他丢下众人,自己逃生,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尤其是宁欣楠,自己这个堂妹,可是从小到大看着长起来的。
宁家的家世复杂,他一直将宁欣楠当成亲妹妹看待,如果说今天只能活下一个人,他宁愿是这个丫头。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阵闷雷,突然从天空炸响。
这声音是如此的震耳欲聋,甚至让狂奔中的几人猛地一颤,脚下都出现了踉跄。
……
与此同时。
北原英正静坐深山中的别墅内,手里把玩着一颗刚刚吃下的对方白子。
身旁的八咫镜中,水波翻滚,几乎跃出盆面。
北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轻声自言自语,彷佛在享受着这一切。
规规矩矩跪坐在他对面的仁二,只见老人身上的气机一转,一股冰冷的杀意蓦然升腾。
北原英正从怀中摸出一张咒符,手腕一抖,顿时燃烧起来。
丢入八咫镜水面的同时,他单手快速结印。
这手印甚是怪异,那枯瘦苍老的五根手指宛如化为一条条灵蛇扭曲纠缠。
几乎同时,他口中用低沉的声音,吐出一句玄奥的呢喃。
轰——
原本落在水面几乎熄灭的咒符,顷刻间熊熊燃烧。
而铜盆内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起来,并且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旋转,诡异非常。
北原英正脸上的神情如一潭死水,深邃的眸子看向棋盘对面。
“仁二,到你落子了。”
……
几乎同时。
大阵之中的别墅内,宁世襄与张玄君脸色骤变,眼神中满是骇然。
根本没有给二人反应的时间,阵法的力量瞬间开始变得狂暴,整个别墅都在这股恐怖力量之下剧烈摇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墙壁上赫然出现了裂缝。
别墅外彷佛天塌地陷一般,传来震耳欲聋的惊雷声。
天空都在这一刻暗了下来,狂风席卷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鬼呼号,令人毛骨悚然。
整座山,彷佛都在为之颤抖!
“扛不住啦!”张玄君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吼出一句话。
他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道印缓缓举起,试图能再拖延片刻。
“大爷的!”宁世襄目眦欲裂,略显苍老的面孔几乎扭曲起来。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铜镜之上,狠狠划过,瞬间将指尖磨烂,血肉混杂画出某种特殊符文的最後一笔。
“给我破!!”
声嘶力竭的怒吼,从老人口中暴喝而出。
轰——
隆隆隆——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外面传来的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
噗!
噗嗤!
宁世襄和张玄君几乎同时如遭重击,结成团的鲜血从他们口中喷吐而出。
……
就在两人全力以赴拚死抵抗之际,外面的阵法如同天塌地陷般爆发开来。
天空之上忽明忽暗,让人分不清是魔幻还是现实。
噬人的狂风与暴雪交织,整座山脉瞬间就变成了白茫茫的,让人辨不出方向。
然而下一刻,整座山岭突然之间抖动起来,轰隆隆的声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