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里,你说我能成功的说服阿赫摩斯和其他几位将军吗?”图特摩斯志得意满地向我述说完了他宏大的计划,却又话锋一转,语带不确定地询问我。 这我如何得知,我对于阿赫摩斯将军性格的了解,可比不上与他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图特摩斯。不过这时候,我也只能说一些鼓励的话好宽一宽他的心了:“能不能说服,试试才知道。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就是了。再不济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你没有说服将军们,最终还是按原定的计划来执行罢了,那不也是你参与了方案制定的计划吗?” “那也总是不如我这个。”图特摩斯说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我不由在心中感叹,他可真是个富于冒险精神的军队统帅,不论是这一次,还是未来的麦吉多战役。在他做出决定的当下,似乎在旁人眼中,这都是个太过于危险的计划。 但图特摩斯此时一脸的笃定,让我忍不住去相信他,相信他的判断,相信他的推演,相信他的能力,他一定能将他脑海中那个冒险的计划彻底实现。 得到了我的肯定,图特摩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前往议事大厅召见他麾下的将军们。我没有随他一同前往,此时我在这个梦中的限制似乎已经被彻底的解除。我和图特摩斯在底比斯时,曾做过几次实验,意外地发现了这个令我欣喜,但图特摩斯似乎并不那么高兴的现象。 我留下了纸条离开了房间,一个人走到了堡垒的后门。此时正有一队马队拉着货物走了进来,我趁机溜了出去。城堡的后方,是一大片的农田,农田里的作物此时已经收割完毕。这样的结构也符合现代考古挖掘复原的法老时期埃及军事堡垒的聚落构成。 在这个职业军人只是刚刚崭露头角,尚未形成一个全新的阶级的时代。驻守在布亨要塞的士兵们,非战时,除了必要的军事训练外,同样也要从事田间地头的劳作。不过因为正是农闲之时,依托于布亨要塞而形成的小小村落里,日子过得颇为闲适。 我走了不远的一段土路,便走进了村庄里。就和许许多多的埃及农村一样,人们的房屋都建造在地势远高于农田的台地之上。这样即便在尼罗河泛滥的日子里,这些农田将变作一片汪洋,但民居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不少的妇人正在房屋便挂晒着渔网,大概是为了方便在不久之后,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们能够下河捕鱼。尼罗河里的游鱼,是这些人主要的蛋白质来源,与被裹挟而下的丰沃泥土一样,被认为是哈比女神慷慨的馈赠。 我向着下游望去,并不能看到远处的菲莱岛与象岛。我有些遗憾,路程太紧,最终也未能顺路去菲莱岛上看一看伊西丝女神的神殿。不过图特摩斯向我保证,等到大军得胜班师回朝时,他一定会带我去。 几声孩童清脆的欢笑声传入我的耳中,还有妇人们谈天的声音。我漫步在这个规模不大的村庄里,只觉得这里分氛围闲适祥和的简直让我都要忘了,在不远的地方,一场惨烈而残酷的动乱正在发生。 甚至我站在村庄之中,也能依稀看到胡狄山谷的上空因为火焰的燃烧而产生的滚滚黑烟。原本清新的河风里,因此被夹带了一丝焦糊的气息。可这些,又与这个村庄中生活的埃及人,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村庄的僻静处,找了一截树桩便坐了下来。这里正位于村庄中地势的最高处,边上是一座小型的,供奉着塞赫美特女神神像的神庙。神庙中的祭司们似乎刚刚完成了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做的祈祷,正在坐着最后的清洁的打扫。 一只小狗在这时大概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看到它有些疑惑地在我的周围嗅探,却始终不敢靠得我太近。趁它不备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它毛茸茸地脑袋。我自己家中也养了狗所以有些经验,目测这只小狗大概只有几个月大的模样。因为还没有完成第一次的换毛,此时头顶是胎毛的触感十分的细腻柔软,可比图特摩斯的脑袋手感好上不少。果然真的小狗还是比假的小狗要讨人喜欢,我在心里偷偷的想着。 可小狗却被我的举动一吓,夹着尾巴一口气跑出了老远。 那模样实在有些好笑,我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又伸出手嘬嘬了两声,示意小狗过来。它歪着脑袋,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后,又迈着不稳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我尽量地让自己释放出更大的善意,在一人一狗僵持了好一会后,小狗终于彻底放下了戒心,跑到了我的腿边。我将它抱了起来,放在了我的腿上,用手温柔地抚弄着它。 小狗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肚皮也开心的翻了出来。 这是我在这个梦中,少有的闲适时刻。没有了图特摩斯在身侧的聒噪,我发觉自己的脑袋里也少了许许多多胡思乱想。我暂时将脑子里那些令每一个考古工作者都在意的问题抛诸脑后,抚摸着怀中的小狗享受着当下着宁静的时刻。 可惜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