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张了张嘴，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合适。
蔺姝姻却根本不管她有没有在听，垂首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那等善妒的人，只要侯爷提了，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定把她迎进门来，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孟氏紧紧盯着她，神色复杂：“万一……我是说万一，侯爷藏着的这个人，不止是想做妾呢？”
“那她还能做什么呢？”蔺姝姻转头，脸上分明还挂着泪，却又笑了起来，“侯府主母？弟妹，我前头就与你说过了，只要侯爷不是傻的，就不可能让一个身份不如我的人来做这侯府主母。”
孟氏提着嘴角，神色瞧着有些得意：“嫂嫂，若是这人的身份比你高呢？”
蔺姝姻抹去眼泪，轻轻道：“若是身份比我高，又怎只是与侯爷偷情？她定是早就挑衅到我跟前来，逼我给她腾地方了。”
孟氏扯着嘴角，古怪地笑了一声。
蔺姝姻看着她，认真道：“可是这么久了，这人既未来挑衅我，又一直与侯爷偷情，那就只能说明她身份不高……又或者，她身份见不得光，侯爷不能娶她。”
“妹妹，你说呢？”
孟氏笑不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着蔺姝姻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将她叫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警告，就是为了试探她。
她目光阴了一瞬，片刻后，重新挂上笑意，道：“嫂嫂分析的是，就是不知侯爷对那女子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嫂嫂你不就……”
孟氏摇头叹息了一声，表情里全是同情。
蔺姝姻故意道：“是不是真心，我倒不曾想过。只是无论如何，侯爷都不会休妻。只要我一日是这主母，那女子就一日见不得光。”
“她见不得光，就什么也得不到。不能光明正大的生孩子，就算生了侯爷多半也不会让她养。”
“那这还有什么意思？分明是自己的孩子却连叫她一声母亲都不行。而且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之处，见不得光，比妾室还不如。”
孟氏手一抖，脸上阴毒的神色忘了藏起来：“要不是因为……”
蔺姝姻美目一眯，笑问：“因为什么？”
“没什么。”孟氏嘴角一扯，重新挂上笑脸，“嫂嫂与其在此处疑神疑鬼的胡乱猜测，倒不如寻个机会捉奸去。”
蔺姝姻听罢，垂着眼似在认真思索这句话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她才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就是不知弟妹愿不愿意帮我？”
贺浔是下午十分才回来的。
他脸色不大好，头发也有些微乱。
蔺姝姻靠近时，还瞧见他肩头有水渍。
她知道是宫里出了事，只当不知，便问：“怎么了？”
贺浔没有深蹙眉，表情凝重：“燕王被下狱了！”
“什么？”蔺姝姻捂住嘴，满脸吃惊，随即而来的是后怕，“好好的，燕王为何会入狱？那咱们侯府会不会被牵连……”
贺浔勉强分出一丝耐烦来，轻轻在她肩头一摁，道：“我与燕王素来无交集，自不会被他牵连。只是……京城恐怕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