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商量出来的后续就是,李老夫人把她大女儿接到了侯府来。
蔺姝姻就知这老东西恐怕是一时半刻不能回去了。
正月十四那日,贺浔借口有事出去了一趟,蔺姝姻等他前脚一走,后脚就也离开了侯府。
除了贺尘屹与蔺婉仪,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旁人问起来,也只说她是回了蔺家。
其实她是去了燕王府。
她许久没见衡阳了,有些想她,再加上裴如珩打算将裴昱下葬,她想过去看他最后一眼。
但蔺姝姻这趟去的不巧。
门房处知道她来了之后,丝毫没敢声张,悄悄带她从另一道门进去,直接去了另一道院子,根本不是衡阳住处。
“劳您在此处等等……今儿不知怎的,太上皇和陛下忽然都来了燕王府,说是要见郡主殿下。”
“王爷知晓您今日要过来,故而早早就派人过来传了话,叫奴婢们带您到这里来就好,回头等那两位走了,再请您过去。”
蔺姝姻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妥,故而并未说什么,沉默的等着。
她没来过几次燕王府,每次来也都是在衡阳院子里走动走动,再多的也只是去裴昱灵堂那里。
每次也都有人领着,还从未去过别处。
现如今她看着这陌生的院落,竟莫名觉着有些紧张。
这院子瞧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冷冷清清的,院中也不见什么花花草草的,只有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樱桃树。
那樱桃树起码有三人合抱那么粗,许是常年有人打理的缘故,长势极好,还被修成了一把伞的样子。
若是春日花开时,在树下摆一茶盘,在放个摇椅,定是极其舒适自在的。
蔺姝姻忽然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嬷嬷:“这是谁的住处?”
嬷嬷一笑,正要答话,外头就跑来一个小丫头:“梁嬷嬷,你快来看看,前头有些事情找你。”
梁嬷嬷答应一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蔺姝姻:“那您……”
“我在此处等着就好。”蔺姝姻笑了笑。
梁嬷嬷诶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外头冷,夫人您到里头去等吧。一会儿得了空,奴婢就来叫您。”
她想:反正王爷叫奴婢领她过来时,也没说不能进屋。
直到梁嬷嬷走了,蔺姝姻也没能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院子。
大正月里,外头确实有些冷。
蔺姝姻出门时虽裹着厚厚的斗篷,但还是耐不住寒风往她骨子钻。
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进推开门,进了屋去。
这屋确实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因为没有人气儿。
但显然是经常有人收拾的,屋里很干净,进门的左手边就放了一张案几,案几上头有一盆矮子松,还有文房四宝,还摆了一张纸,纸上应是抄写了什么东西,瞧着像是没抄完。
右手边摆的是小方桌和梨花木的圈椅,像是用来会客的。
穿过这里,便进了内室,右手边是卧房,放了一张巨大的拔步床,那拔步床内什么都有,连被褥都是新的。
左手边有些空,想是平日里用来洗漱的东西。
蔺姝姻蹙眉,并不觉着这房间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屋里一应用具,皆是女子所用!
燕王府唯一的女眷是衡阳,可衡阳并不住这里……
那会是谁?
门外有风袭来,将案几上的书页吹得沙沙作响。
原本正往外走,打算去掩门的蔺姝姻脚步忽然一顿,心中一阵惊恐袭来:“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