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贺老夫人今日格外老实,并未着急跳脚。
她拿目光斜了蔺姝姻一眼表达不满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含着笑意道:“有什么事,你只说来便是。”
陈朝云有些不大愿意开这个口,不为别的,就因为贺老夫人若掺和进来,她要补贴的可能就不止是设路祭的银子了。
但也正是因为她这一犹豫,错过了开口的机会:“前儿燕王府的世子离世,侯爷说前头安哥儿屹哥儿大婚,那边都是来送了人情的。如今王府出事,侯府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
贺老夫人淡淡一点头嗯了一声:“是该好好表示表示……你们婆媳商量着来便是,用不着来问我。”
从前蔺姝姻管家,无论大小事务皆是要询问了贺老夫人的意思后,才能继续做下去。
可一但碰上这种掏银子的事情,她就会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掏出一个子来。
“我虽管家多年,可从前做事都是要支会你的,到底是有些事情还不熟悉流程,没母亲见识得多。”
蔺姝姻轻轻一笑,将贺老夫人高高捧起:“朝云也年轻,没经过事儿。就想着母亲管家多年,有经验,请母亲几出面,多帮帮她。”
这话夸得贺老夫人通体舒畅。
她管家的本事没多大,瞎掺和的功夫倒是比谁都强,但又最爱别人夸她管家有道。
蔺姝姻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专捡她想听的话来哄她。
贺老夫人看向陈朝云:“你母亲旁的本事没有,这一点倒是说得不错,我管家的时候,这侯府可是一片繁荣的。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过我的!”
蔺姝姻轻轻笑,并不接话。
陈朝云扯了扯嘴角,勉强夸道:“不愧是祖母,到底是比我们有能耐。”
贺老夫人很得意,扬起下巴将头一点:“那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往后只管来问我便是。那些大小事物也都先来回我,我替你参考参考。”
陈朝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心里只怕是将蔺姝姻给恨死了!
一旁的李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比贺老夫人聪明些,一眼就看出了蔺姝姻这些小把戏。
“说起来,儿媳还真有一事要请教母亲。”蔺姝姻忽然开口,“也是侯爷提起还燕王府人情一事,我才想起来。”
贺老夫人嗯了一声,让蔺姝姻继续说。
“我记得侯爷刚刚离京时,母亲说是托了关系,才能赶在那样非征兵的日子,将他送去军营的。”蔺姝姻脸上满是无辜,丝毫半点试探之意,“母亲,这人是谁,可有好好谢过人家?”
贺老夫人眼神一沉,看向蔺姝姻的目光之中就多了些探究:“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蔺姝姻听她这语气,心里就稍稍有了点数。
她眨了眨眼,继续道:“毕竟是托了这个人的福,侯爷才能安安稳稳的班师回朝,还立了战功。儿媳就想着,万不能怠慢了人家,应该好好谢一谢才是。”
“可侯爷回来后,也不见他宴请谁,与谁道谢的,这样实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