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白月光
高中的时候,赵一澜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的性格实难描述,如果真要形容,有点像山间的野兔,可爱而张扬,不受拘束。学校或者班集体的大小活动她都是第一个要参加,所以随处可见她活跃的身影。
而他和她的性格,恰恰相反。
在喜欢她之前,赵一澜一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觉得他会这样一直认认真真学下去,直到考上大学,然后再去考虑所谓的男女之情。
可万事总有例外,顾明月就是那个例外。
从她第一次用笔敲他的后背时,他就有点心动了。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有着光洁饱满的额头,弯弯的眉眼,仰着头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帮她。
怎么可能会拒绝?
甘之如饴。
他认真地帮她解答每一道题,一遍没听懂就再讲一遍。他喜欢看她皱着眉头,用笔帽顶着下巴思考的样子,喜欢听她懂了以后开心的声音:“赵一澜,你太厉害了!”
后来,班里实行成绩滚动制,顾明月递给了他一张小纸条,希望他能帮她补习。
从此周六的教室里,多了他们俩人的身影,他能近距离地观察她了。
顾明月学习的时候喜欢戴着耳机,说这样做题会比较有感觉,但他觉得没什么用处。即使戴着耳机,她还是很容易打盹,经常写着写着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与书桌亲吻了。
那段时光很美好。
夏日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落在她的睡颜上,好看的让他希望时间静止。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再后来,他们就没有后来了。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因为他的错误,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承担了比早恋后果更严重的伤害。
所幸,后来看到了她的新婚照片,新郎是校庆时候他见到的那位男士。
寥寥几张照片里,她都笑得很好看,像天上的月儿一样,明亮娇艳,
也像多年前她第一次找他时候的样子。
他终于意识到,有的人至此就成为了心中的白月光。
七、杨槐,我们试试吧。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李酩酊正好去l市分公司视察,很“不幸”地成了一名密切接触者,在医院隔离了起来。
每天除了白色的墙壁,陪伴他的只有手机。
一开始,他还有心情打打游戏,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即便是游戏赢了也索然无味,甚至连每次简单的测量体温流程,都让他觉得烦躁。
他的脑海里每天重复着两个问题:
如果传染了怎么办?
如果恰好是重症怎么办?
每个人人都有软肋,他害怕死亡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怕他死了,母亲就没有了铠甲。
他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小的时候父亲总会把他背在肩上,给他买很多玩具,还会在他考试没考好的时候,得意地说:“我们酩酊努力了就好了,就算将来考不上大学,老爸也养得起。”
她的母亲嘴上怪着父亲胡说,还是会笑意深深地做好一家人的饭,招呼他们父子一起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初中的时候开始,他发现父亲回家的频率变得屈指可数,母亲脸上笑容不再,父母之间的交流越来越敷衍。
曾经伟岸的父亲,就算回了家也是醉醺醺地躺倒在沙发上。
某天,他和妈妈终于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更可笑的是,孩子都大了。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吵不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依然每天坚持做着饭等着这个早已经变心的人。
直到后来,当母亲提出离婚并向法院递交所有父亲出轨的证据后,他才知道母亲忍辱负重的意义是什么。
庭审现场,父亲恼羞成怒,王一茹歇斯底里,场面甚是壮观。
只有母亲不悲不喜,仿佛看淡了一切。
那场官司因为证据明确,结束的很快,
除了房产、抚养费,他还得到了公司不错的股份。
法院门口,母亲站在他跟前平静地说:“这些年咱家的一切是我和你父亲一起奋斗来的,我可以没了丈夫,但是我也不能便宜外人。酩酊,你要好好努力,妈妈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成为妈妈的铠甲。”
虽然前路仍然茫然,但是他从此有了奋斗的意义。
在隔离房的这几天,他感觉时间变得慢了下来,他能做的就是随时关注着自己的身体动态。
他害怕母亲担忧,都没有敢跟母亲说出这件事。
李怀远除了在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外再无音讯。
当然,他也不稀罕。
倒是李椿这小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让他自求多福,不然家产都要拱手送人。
真是老和尚的木鱼——天生挨打的货。
等他出去再收拾他。
无所事事啊,没想到有一天虚度光阴也会让人心生恐惧。
百无聊赖地看着游戏界面,突然他看到杨槐竟然上线了,他发起组队邀请,把她拉进了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