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棣为何会忽然问道这个问题，谢舒窈只道：“会点医术，会懂点用毒，却算不得擅长。”
她自小就在庄子上长大，即便是有跟着那位被救之人学过点毒，却因为一直没有用过而不知自己水平。
之所以知道杜皇后中毒，也是因为前世所知。
若是让她自己去查，未必就能查出来了。
沈棣看着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过于自谦了，皇上松口，女子可以入朝为官，只是还不能担任要职。”
谢舒窈意外。
“宁家那位姑娘，今日在朝廷之上被封为了兵器库局的知事。”沈棣道。
宁知许？
谢舒窈更是意外，兵器库局的知事虽然只是九品，可这对女子来说那是绝无仅有的一步。
她眼里隐隐有光。
“太医院也会允许女子报考。”沈棣把最后一颗白子丢到棋罐里，看着她，“试试？”
谢舒窈眼里的光逐渐亮了起来：“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都督倒是对我挺有信心的。”谢舒窈这样说着，但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沈棣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皎洁月色，这月夜确实不错，让他心情也有几分愉悦。
“却不知要如何报考？”谢舒窈问道。
“太医院的选拔，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未婚夫。”沈棣语气里似是有些不悦。
谢舒窈扶额，千躲万躲，终究还是躲不过。
“当时我情况紧急，正好萧御医在，我只好拿他做借口了。”谢舒窈走到沈棣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过我和萧御医说好了，那都是暂时的，日后想办法解除了这赐婚。”
沈棣听她说话的时一直摩挲着拇指的扳指，顿了顿道：“有办法了？”
谢舒窈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也可以先成婚，再找合适的机会和离。”
“第一任夫君休夫，第二任夫君和离，你便是这么无所谓名声？”沈棣挑眉。
“名声这东西本就是个虚的，我做事无愧于心便是，否则岂不是被这名声拖累？”谢舒窈抬头看着他，“何况大都督的名声也不好，大都督可有在意？”
沈棣哼笑一声：“倒是牙尖嘴利。”
“进来些。”沈棣声音清冷，却没有以往的淡漠。
谢舒窈走边，鼻尖萦绕着他好闻的松木香。
“《南周密录》上卷都已经抄好给到大都督了，下下卷大都督何时要，着人差遣一声便好。”谢舒窈拉他衣袖，
沈棣看着她，呵，倒是像她养的那只白猫，知道撒娇。
他长手一捞，把谢舒窈扣进怀里，把她禁锢在窗沿边，两只宽厚的手掐着她的细腰：“总想着用利益来交换。”
他前脚和她说女子也可以去报考，她后脚就说什么《南周密录》下卷可以给他。
一物换一物，一事换一事。
他分明是平缓的语气，但谢舒窈偏偏从这话里听出来了愠怒和生气。
她抬头看去，果然在他眼底看到了不悦，谢舒窈如何不知沈棣是何意。
看她没说话，沈棣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谢舒窈，除了利益交换，就没有什么要和本督说的？”
“本督和你说过，只要你乖，本督自是你的靠山，你那些东西给与不给，本督不甚在意。”
谢舒窈自然知道，沈棣想要的是足够乖巧足够听话的解语花，甚至还喜欢能在床笫之间满足他各种荤素不忌姿势的解语花。
只是，重活一世，她不愿意再一味的攀附别人，即便是有需要攀附的人，谢舒窈也希望是利益交换。
只有两人的利益一致的，甚至是捆绑在一起的，才会是牢固和长久的。
看沈棣脸上的阴沉之色更浓，谢舒窈也有些摸不透这活阎王的心思了。
难道他还打算和自己谈情不成？
不过谢舒窈想着沈棣带来了太医院可招女子的消息，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软了软语气：“是，舒窈以后会听大都督的吩咐做事。”
沈棣道：“哄人是这么哄的？”
哄人……
额……
大都督怕是误会了什么。
见她不言语，沈棣抬手扣住她的后脖子：“若是哄好了我，我便告诉你雪梅蕊的花蕊在哪。”
这荤素不忌的家伙，惯会拿捏人的。
谢舒窈一咬牙豁出去了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大都督别气了，好不好？”
沈棣只看着她不言语，眼底的暗色却犹如卷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哥哥。”谢舒窈用气音喊了一声，“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棣脑海里的弦突然“噌”的一下崩断了，他幻想着覆着她的时候，她喊哥哥的时候有多甜……
气血几乎是在瞬间涌向丹田，沈棣幽深的目光看着她，带着谢舒窈有些看不懂的情绪，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鼻尖轻轻触碰她脖颈间的肌肤。
谢舒窈就这样被沈棣从身后的拥着，看着月明星稀，听着巷子里偶尔传来的吠声，她既羞愧难忍又有种难言的愉悦在胸口绽放。
云潮过后，沈棣从身后伸手捋着她的一缕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