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杀人啦!」
「刺客!刺客!保护世子!」
「卫,卫老!怎麽可能!难道是魔门……」
「这婆娘不就是魔门!她一定是同党!抓住她!」
「诶,且慢……」
「好机会!三娘我来保护你!」
「大胆狂徒!聚众谋反!暗杀世子!一个都不准放走!」
「无耻狗官!陷害三娘!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大夥并肩上啊!」
寂静现场登时大乱,人嘶马叫,乱成一团。
还不等有卫士反应过来,去追杀手的踪迹,铁蛋早已事了拂衣去,杀了人,提了头,往蓑衣里一揣,熟练得钻街串巷,消失在人海中了。
这姓卫的蠢材也太托大了,自己连防身保命的法宝也没有,都被刺伤一臂一足,只剩单手可用,还不老老实实在家休养,也敢在茫茫人群中乱钻装逼,把自己的脖颈送到剑尖上来。这不是找死吗?
便是元婴又如何?便是化神,亦如何?
似彗星袭月,似白虹贯日,似苍鹰击于殿上,似玄女刺帝于御前。
只要剑能斩得断,便没什麽不能杀的,
这便是
北辰杀人剑。
杀了人,出了气,铁蛋心里痛快了些一点,也不在意身后三娘众已和世子护卫打成一团,神色无变,一路走到八幡青羊宫,直接进门右转,进了廷尉右监府衙。
当然,他可不是来自首的,是来领赏。
三垣以廷尉司天下刑事,左监司抓贼捕盗,右监事典刑狱讼,再加上监察百官的御史中丞,掌管王畿治安的司隶校尉,这三法司衙门便是俗称的六扇门。
那些被廷尉特旨招安,编入左监给朝廷当差的鹰犬,自然个个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不是江湖豪侠,便是边镇精兵,挣的都是刀头舔血,出生入死的卖命钱,和仙贼打生打死拼到吐血,只为给子孙辈赚个乾净的出身。
至于这被编入右监的掾吏麽,那大多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廷尉的掾吏,咳咳,你懂的。
于是一院之隔,左监忙得焦头烂额,供奉捕盗们紧急出动,穿甲带刀,疾奔而出,奉命封闭锦都九门,捉拿屡次行刺世子的魔门刺客。却想不到他们要缉拿的刺客,反倒是擦肩而过,进了自家院子来了。
而这些右监吏们才不干正事,这会儿正喝着小酒,吃着烧鹅,围成一圈搓牌,冷不丁见个土包子闯进衙来扫兴,登时一个个蚕眉倒竖,歪鼻睁目,扭头瞪他,只待这没见过的小子报了家门,若不是什麽门阀的家奴,王府的心腹,就呵骂他一顿,随便找个由头打一顿杀威棒出气。
哪儿想到铁蛋也是个不二话的,袍一撩,袋一揭,骨碌碌得,把几十颗煮得白烂的骷髅头往大堂里倒进来,滚落一地。
右监吏们,「……」
铁蛋,「快点,拿钱。」
这麽嚣张!?
右监吏们决定且慢,先稳一手。
于是众人凑上来,挨个把那些个骷髅头上刻的姓名查过去,竟个个是凶名鼎鼎的仙贼魔寇,不乏元婴境界的凶徒,再抬头望这少年,只觉这张平平无奇毫无表情的脸蛋,竟显得辣麽的不怒自威,深不可测!一对招子,冷如冰,寒如雪,杀气自生!简直头皮发麻,虎躯乱震!
当即对了个眼神,暗道这必是什麽魔头老怪来消遣大家了,哪里还敢吃拿卡要,中饱私囊,生出事端给人家藉口开席。
于是众人也难得规规矩矩,依法办了回事,客客气气给铁蛋奉茶请坐,按着廷尉府下的榜文查看,若辨清了身份,自可以按悬榜的价格给他照价钱算。
不过铁蛋倒出来这些头颅,大都被蒸熟煮烂,个别新鲜的,也被剑砍的血肉模糊,五官不全,难以辨认身份,计算杀人的因果了。
看在这小子牛逼的份上,掾吏们也表示,只要仙籍不录,神榜无名,都可以算作未经许可,非法修道的魔道,根据头骨判断境界后,按元婴脑袋钱百万,金丹脑袋二十贯的底价来结算,动作真是麻利极了。
啧,那掌柜的算的还挺精呢,什麽便宜了,根本分毫不让麽……
其实仔细想想,这筑基丹一个都要六千贯,金丹修士一条人命居然只值二十贯,乍一看好像很过分。
但其实很合理。
因为人命根本不值钱!金丹修士又如何,这天下,差你一个麽?
何况,把你的人头煮了吃,能筑基吗?不能吧!
能助人修炼的外丹才值钱啊!
所以那些对铁蛋屁用都没有的外道金丹,如果送去天市垣,官府会以一个五百贯的价格回收。
因此外丹回收这个钱,别人可以惦记,但玄门修士,是不会赚的。
是的!可以回收!仙宫可以把那些用过的外丹,回炉重铸!回收再利用!
因此魔宫的爪牙,真是杀之不尽,戮之不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三垣十二国的门阀豪族,天兵天将,可以只增不减!一旦暴起兵来,几乎无穷无尽!
如果不定期屠他个十城八城,管控着人口,九大玄门,迟早必遭魔宫大军蚁附围剿!危在旦夕!
不过还好,仙宫毕竟是那种,稳固的阶级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