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父邓母急忙起身到门口迎接,外面日头毒辣,两人极速穿过院子,已经是满头大汗。
清玉接到消息也是身躯一震,躺在院子里树荫下纳凉的她吓得连手中的书都没拿稳,急急忙忙起身让书兰给她整理妆容,生怕御前失仪,被拿了错处。
“书兰,我们走吧。”她长舒一口气,恢复端庄清冷的模样,带着人去门口迎接。
三人可以说是同时到达的,看到皇帝的马车慢慢在邓宅门口停下,众人连忙跪下迎接:“恭迎陛下!”
一片鸦雀无声,只静静等着皇帝从马车上下来。
裴以洵独自从马车里出来,看到众人恭敬地跪在地上迎接,目光最终落在一身白色常服的清玉身上,一旁只有书兰,依香和问玉已经被自己命人留在了宫中。
他淡淡开口:“起身吧。”
随即他转身从马车里牵出邓狸姝,邓狸姝此时并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庞,而是掩面示人,不然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后出现在众人眼前,太过惊世骇俗。且此事传出去不利于邓家的名声,更是对邓狸姝不利。
所以邓狸姝此时戴了帷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她面对自己的父母情绪有些敏感了,很想上去和他们拥抱,但此时只能装作镇定,稳稳当当从马车上下来。
邓父邓母,清玉和书兰在看到她的身影时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看不清她面容,但这通身的气派和无比熟悉的身形,不是邓狸姝邓千金,还有谁能如此出尘?
邓父亲邓母下意识看了旁边的清玉一眼,心中很是紧张,这明显皇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门口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陛下请!”夫妻俩连忙将人请进去。
前厅所有下人都被清退了,只剩下知情的书兰跪在中间,清玉也已经卸掉钗镮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
裴以洵神色淡然,将邓狸姝的帷帽取下来,扶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邓父邓母激动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邓狸姝险些失态地跑过去与他们相拥,但现在皇帝要处理这件事情,她得表现得乖巧一些。
邓父邓母见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地被皇帝亲自带回来,但他此时确是神色冷淡,莫不是龙颜大怒。两人第一时间跪到清玉前面,揽下所有罪责。
“微臣承蒙陛下恩惠,却做出忤逆陛下之大事,让陛下颜面尽失,乃是欺君大罪,还请陛下降罪。只是微臣的妻女都被蒙在鼓里,都是微臣一人所为,还请陛下不要迁怒她们!”
说完,邓父就是一个大礼,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没有丝毫恐惧,等待着皇帝的降罪。邓母及身后两人也连忙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邓狸姝着急地看向一旁神情淡淡的裴以洵,眼里满是恳切,后者却一言不发,目光落在跪倒的几人身上。邓狸姝急了,起身跪在他脚边,眼泪婆娑地乞求他。
“陛下,这都是我一个人的罪过,你要罚就罚我吧!”说着她双手慌乱地扶住他的双膝,微微仰头,言辞恳切,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
裴以洵刚刚面无表情,并不是生气的缘故,而是在思考怎么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成想回过神来邓狸姝已经如泣如诉地跪倒在地,卑微地乞求他。
他连忙将人从地上一把捞起来,眼里满是心疼:“这是做什么,我说过,你不用跪任何人!伤着膝盖怎么好?又不听话了。”
说着把人抱到腿上给她揉了揉膝盖,又给她擦干净眼泪:“这泪水怎么说来就来,平日里不是倔得很嘛?”裴以洵打趣道。
邓狸姝撇撇嘴,眼神里满是控诉,不满地推了推他,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掩饰不住情绪了,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真是奇怪!
底下跪着的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那叫一个瞠目结舌,尤其是清玉,难怪皇帝多一眼都不愿意看自己,原来他在真正的邓千金面前是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两人打情骂俏仿佛寻常人家恩爱的小夫妻!
尤其是那句“不用跪任何人”,让她大受震撼。
裴以洵安抚完怀里的人,才捡起些许威严,看向邓父邓母:“邓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但难免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如今皇后已经平安归来,朕也就不过多计较,不然于皇后的名声也是不利。”
“其他人对此事且尚不知情,朕也不会过多苛责。”
众人意外地张大了嘴巴,下意识抬头看向皇帝,这就完了?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不过!朕不希望这位与皇后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人出现,邓大人必须给朕一个交代。”裴以洵觉得自己心爱女子的脸在其他女人身上出现,简直难以接受,还好他聪明,不然大婚之夜认错了人,酿成大错,岂不悔恨终生。
清玉直起身子,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她原本清秀的容貌,只是一双眼睛确实和邓狸姝有三分相似。
“承蒙陛下圣恩,清玉知罪!”
“陛下,清玉原是一无家可归的孤儿,三年前入邓宅为奴,微臣和夫人一定严加看管!定不会让陛下和殿下忧心。”邓父立刻表态。
裴以洵并不知道这是人皮面具,现在知道了事情就好办了:“将那面具销毁,清玉以后就留在邓宅,禁止出入。此事不可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