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韫此次受伤,消瘦了许多,少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但此刻扫向楼下几人的眼神却是威压至极。
下面的几人紧张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后者的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的心尖上,不知道刚刚陛下听到了什么?
赵庭宇走到几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你们刚刚在吵什么?莽夫,阉人?”
“陛下息怒!”
“好了,起来说话吧。”赵庭韫走到一旁慢慢坐下,刘澈从地上爬起来连忙上前扶他。
“陛下,您小心些。”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下,又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温水。
赵庭韫眼神全程落在忙前忙后的刘澈身上,见他眼神有些闪躲,又看了看一旁的武护。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你们刚刚吵什么?”赵庭韫淡淡开口 ,眼中却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刘澈刚想开口,就被武护上前扯到一边:“陛下,我们在说何时启程回南朝,您的伤口恢复得很好,皇太后异常想念您。”
刘澈背过身去不满地撇了撇嘴。
赵庭韫显然不相信,这种事情两人怎么会吵得如此激烈。她眼眸微眯:“真的?”
“自然是真的!”武护铿锵有力地回答,武延武柳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什么。
赵庭韫看了看武护身侧的刘澈:“刘澈你来说,敢有半句谎话,要了你的脑袋。”
刘澈连忙走上前“扑通”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我们刚刚……刚刚再说……”
武护瞪了他一眼,置气地将头转到一边。
刘澈感受到赵庭韫眼中的寒光,闭了闭眼,嘴皮子一哆嗦就将刚刚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赵庭韫闻言,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姝儿就在附近的城镇!”他满眼惊喜。
说着就要冲出去找邓狸姝,武护连忙大逆不道地拦住他的去路:“陛下三思啊!”
赵庭韫瞬间暴怒:“三思?你们就是这样瞒着我!”他抬手将人推开,却扯到了伤口,有些隐痛,但好在已经恢复得不错,并没有渗血。
几人吓了一跳,神色布满担忧:“陛下!您当心身体!”
赵庭韫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武护大步走到他跟前重重跪下,神情恳切、视死如归:“陛下,您不能再去找她了!”
赵庭韫满眼古怪地瞪着他,不可思议极了。
“你说什么!”近乎咬牙切齿。
“陛下,您为她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几次差点将性命都搭了进去,臣担心您会为情乱智啊!如今南朝局势岌岌可危,赵庭晗虎视眈眈,皇太后也挂心着您,您得回去主持大局。”
赵庭韫闻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怅然,生出无力感。
武护见他动容,连忙继续劝说:“陛下,现在就连裴以洵也在暗中帮助赵庭晗,如果您再放纵不管,这南朝江山就拱手他人了!您好好想想,将来君临天下,将北朝拿下,你要什么得不到?”
“您只需要再忍耐一些时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回皇后和皇子,您千万三思啊!”
武护的苦口婆心总算劝住了他,他踏出门槛一条腿撤了回来。
武延武柳皆是面上一喜,连忙上前扶着皇帝坐回去。
赵庭韫疲累地用大拇指抵住太阳穴,轻轻揉了揉,闭上双眸:“起来吧,准备准备,明日午时启程回南朝。”
几人闻言,心中大喜,尤其武护别提多激动了,他就知道皇帝是明智的!
刘澈自然是以皇帝为主,如今皇帝回朝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连忙下去命人准备东西。
赵庭韫一夜无眠,看着寂静漆黑的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无尽的孤寂……
大清早,他起身来到楼下。
武护和刘澈正在张罗着早膳,见皇帝下来,连忙起身行礼。
赵庭韫点了点头:“我出去一趟。”说完他自行出了客栈,去马厩牵了匹马往郊外奔去。
武护很是不放心,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皇帝前往的方向,显然是邓狸姝所在的方向。他心里一阵着急,陛下还是放不下吗?
赵庭韫进了城中,牵着马慢慢走在街道上,头上戴了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一袭白衣衬得他气质出尘,高大的身形很是俊美,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今日裴以洵陪着邓狸姝上街,上官鸢、林弯弯等人也跟着,他们在街上开心地逛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墙后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赵庭韫见到邓狸姝的瞬间激动地就想上前,但是下一秒就立即牵着马儿躲了起来,远远注视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姝儿。
见她被裴以洵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孩子长大了,五个月了,不知道像她还是像自己。见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是那么轻松自在,不由地跟着她嘴角上扬。
见她和裴以洵温情甜蜜的互动,刺伤了自己的双眼,心脏更是一顿抽痛。他此刻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肆意窥探着他们的幸福人生,自己却望梅难止渴,千疮百孔。
遗憾,心痛……为什么陪在姝儿身边,给她幸福的人不能是自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