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在宽敞的包厢里就显得异常清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循声望去。
纷纷落在了地上，瞧着已经摔得粉身碎骨的汤碗。
汤碗是在余未晚脚边炸裂的，不少碎瓷从地上飞溅起来，有的甚至划破了她脚踝上的皮肤。
一道又细又长的血痕出现。
没有血迹，只是淡淡血痕，几乎瞧不见的那种。
付卫东盯着地上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汤碗，面色刻板，神情冷峻，毫无表情变化。
司机老钱的脸色就难看许多了，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嘴巴抖了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抱歉，三小姐，那什么……我一开始也是不想说的。”
陆野瞅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瓷片渣滓，视线又瞟到老钱身上，“别停啊，我花钱找你，是要你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你可不能说一半藏一半啊，要不然这十万块换一句话，你这钱太好赚了，我会很不爽的。”
老钱身子颤栗了下，丝毫不敢去看陆野，而是盯着余未晚，机械似的赶紧说：“当年，我是您父亲，余县长的专车司机，那时，余县长很信任我，所以不管干什么都不会背着我，许多重要的会议、电话，也都是当着我的面，在车里就讨论了。
那个时候，在单位里，就有一个年轻好看的女文员，是特招进县政厅的，是专门负责县长办公室的档案资料，会议整理……一开始倒没什么，就是有段时间，余县长很少回家，经常在单位吃住的那段时间，那个女文员就和县长走的特别近乎。”
老钱看着已经近乎石化的余未晚，却不敢停下，继续道：“后来余县长正好要做政绩，给那个县区想办法助农脱贫，一直下乡走访，也是女文员和我，一直陪在余县长身边的，结果有一天，我看车上落了余县长的一份文件，就拿上想要送到现场办公室，因为跑的急没敲门就进去了，就看见……看见……”
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可话还是在继续迸出，就像一个个引爆的炸弹：“看见，余县长，把那个女文员压在办公桌上，上半身都快骑了上去……”
“你胡说！”
这一刻，包厢里突然爆发了另一种声音，比瓷碗崩裂的声音更加尖锐，破碎！
老钱被余未晚这种破碎又尖锐的声音吓到，当即闭嘴，睁大眼睛，面如土色地看着她。
余未晚已经在圈椅上坐不下去，站起身，双手扶着桌面，脸色发青地看着司机老钱：“十万是吗，十万，就让你这么说？，就为了十万块，要要这么诋毁我爸爸？”
“诋毁？不是，我没有……”老钱立马摇头，“我不是乱说的，我是收钱了，但说的都是真……”
“不可能！”余未晚高声打断，“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我爸爸妈妈很恩爱的，他们的确也会吵架，也会拌嘴，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可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就连离婚这种话都没说过。我爸爸，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三，三小姐，我真没说假话，我是收钱了，但也是因为我家里缺钱，我本来是不该说这事儿的，余县长给我转岗的时候，钱都给过我了，按理说，我应该死守这个秘密的。可是我……”
老钱眼神有些着急，但并不是慌乱，反而写满了真诚：“我没说假话，要不是我老婆手术费还差几万块，要不是有人突然去我们老家村子找到我……我也不会……”
她不可置信，根本没办法听完对方的话：“不可能！如果我爸爸不爱我妈妈，如果他们感情早就破裂了，又怎么会生下我？”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是有过拌嘴的时候，但从来乜有过大的争执。
妈妈的事业心很重，爸爸也忙于工作，但只要父母两个人见面在一起，一家人就总是其乐融融的。
怎么可能有那些事情？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向老钱，愤怒质问：“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诋毁我爸爸的话，我爸爸干不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你说这些，是不是繁夜给你钱，让你这么说来羞辱我的？”
爸爸一直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工作，忧心忧民的，怎么可能会和办公室女文员搞到一起，而且还是在办公室，办公桌那种地方？
“不是，真的不是……我没说谎。”老钱两只手一起摆，一个劲儿的解释：“那天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以后我就吓得赶紧跑了，是余县长后来追上我，要我不要乱说话。我是村里出来的，没文化没学历，有个稳定的工作不容易，我不敢说的，我就一直没说。”
“……”余未晚脸色更差。
因为她看得出，老钱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趁着余未晚沉默，老钱又赶紧解释：“那天到底怎么样，我不敢乱说，我只说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而且我还听到当时那个女文员说了什么‘敢不敢在来一次’这种话，这话，我一直都记得。我那天也被吓到了，余县长说，他也很为难，是意外什么的，让我理解他。”
“……”余未晚听的呼吸停止，心脏好像被一把揪住了，闷痛的厉害。
什么叫‘再来一次’？
难怪老钱记得这么清楚，这样刺激的话，又是在县政厅办公室那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