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载着余承泽的商务车驶离了津海市热闹炫目的市中心,上了北郊的高速公路,往热河市方向驶去。
余未晚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借着一片清冷的月色,望着余承泽离开的方向,于夏夜的热风中站立了良久。
这次陆野送走余承泽,并没有派太多人手盯着,而且还给余承泽配备了手机通讯,也同样给了她一部手机,用以方便她和二哥联系。
看起来很好。
但她还是不放心陆野。
大哥必然也是不相信陆野。
在私人医院见到大哥的时候,大哥说了他在部署计划,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
肯定不止是大哥嘴上说的那点。
大哥分明是有所顾忌,才没有和盘托出……
一直到陈姨走到阳台,推开玻璃门,提醒她该吃晚上的药了,余未晚才收敛心神,跟着陈姨进了客厅。
这几天,二代药和抑制神经的药物一直在吃,每天也会抽空去六医院的心理诊疗室做一些治疗项目。
但神经抑制类药物已经在逐渐减少,从最初的一次三四片,减少到了一天才吃三片。
时月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比预估的要好,恢复的也比预期的要快,等这一次的药彻底吃完,可以先停药,只用精神干预疗法来治疗。
吃完晚饭,临睡前,余未晚冲凉过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脖子上那道斜长的疤痕。
这里的伤口早在两天前就拆线了。
拆线的时候,医生就说了: 伤口又深又长,这肯定要留疤。
果然,医生的话是对的,脖子拆线后,还是留下了一道肉粉色的疤痕,有点像是一只粉色蜈蚣爬在脖颈上。
好在不是不是凸起在皮肤上的,看着不算太狰狞恐怖。
她裹上浴巾,从浴室里拉门走了出来。
走出卧室的瞬间,她听到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余未晚走过去,坐在床沿,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余承泽打来的。。
她马上接起电话:“二哥,你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嗐,没走多远,刚上高速一个小时吧。我这边没什么事儿,就是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那边,传来了余承泽吊儿郎当的声音。
她问:“车子是一直往北边开吧?大概再过两个多小时,应该就能看见山头了。”之前路也说,是打算把余承泽安排到和北边隐匿于燕山山脉里的城市。
她记得,燕山一带,一直是京都附近一片的名山山脉。
从白河谷到山海关,呈东西走向,青山层叠,绵延八百多里,地广人稀,古时曾是抵御外族的重要屏障。
算方位,应该是要一直往北边开。
希望,陆野真的是打算放过二哥和她。
电话那边,余承泽看了一眼彻底外黑漆漆的狂野,小声嘀咕:“估计是吧,说实话我不太清楚。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你电话,你早点睡。”
“好的,祝你们一路顺风。”
平静地说完这句,余未晚挂断了电话。
这一晚,陆野没有回来。
不过就算是陆野回来了,也不敢直接像是之前那样,上她的床搂着她睡觉了。
这多要感谢时月医生,应该是没少在陆野面前反复提及一些医嘱。
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她掀开薄被躺上了床,在一片安静中慢慢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万里之外。
瑞士时间下午六点。
林律师最后一次和盛临川进行了开庭前的会谈,将一切对他有利的注意事项和话术都告诉了他。
了解完这些后,盛临川看着林律师,眼帘轻眨,欲言又止。
林律师也是常与人接触,见多了各形各色的人,一看到盛临川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说,正经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调侃道:“你是想问,关于那位余小姐的消息吧?”
盛临川的一双眼睛顿时亮起,连连点头。
“你放心,我这几天也在关注这件事,你的那位亲人这两天也一直在回复我的邮件,说她见到了那位余小姐……”
说到这里,林律师顿住,如果全说假话,肯定骗不过盛临川,索性真假参半地说,“那位余小姐回津海市以后,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没有危及性命,但是……当然了,你的小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跟我说余小姐之前的异性恐惧症这个病,被人刺激的复发了。”
盛临川一怔,脸上的肌肉好像全部僵硬,脸颊紧绷异常,眼底的光也迅速晦暗。
林律师赶紧往下说:“没事没事,邮件里说的很详细,她没真的出事,可能就是那个余小姐精神压力太大了导致的,据说津海市检查组的人搜集到了余小姐父亲的最新罪证,已经全部提交,罪名很重。
依照我对国内司法的了解,贪污金额巨大,且没有自首情节还无法追回脏款,在加上还是几个绑架凶杀案的保护伞……这很有可能是要打成涉黑,一旦法院审理宣判,最轻也是个死缓,严重的话,可能要死刑。估计是这个案情结果,加上她生活环境,才刺激到了她。”
盛临川听完林律师的这些话,脸庞依然紧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