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清人影的同时,隐匿在角落的便衣保镖也鱼贯而出,站在四周角落。
而在那组沙发后面,更是出现了一位老熟人,依然是带着银边眼镜的冯乘,但衣着已经不是那种商务人士的打扮,而是寻常的短袖长裤。
“繁总。”视线扫过这些人,付卫东主动开口,语气已从震惊转为冷硬。
他和陆野一直猜测,最先赶过来的人一定会是盛临川。
但没有想到,赶过来的人竟然是繁夜!
和陆少一起过来之前,他们关注过繁夜的动向,知道繁夜去香港参加了高峰论坛,而且还是首席特邀嘉宾。
没想到,只是隔了十几个小时,繁夜就在缅北了。
数米之外,在款式老旧的皮革沙发上,繁夜坐姿度端正,双手搭在扶手两边,身上没有穿高定西装,只是穿着一件面料透气的黑金色真丝衬衣和同色休闲长裤,袖口挽起到手肘位置,露出一截隐隐泛着肌肉轮廓的小臂。
从他的模样,到他的衣着、气质……
都和这里的一切极不相称。
“是在这里聊,还是去楼上,你们订的房间?”
就在付卫东思忖该如何和繁夜继续周旋之时,大厅里已然响起他淡漠的声音。
“……”付卫东不语,心里也已经明白——繁夜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已经打通了同盟军的高层关系,才会出现在他们的宾馆据点。
既然彼此都是在别人地头碰面,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迟疑了一秒,付卫东抬手,指向里面的楼梯间:“那就劳驾繁总移步,到二楼的房间里详谈。”
单手撑着扶手,繁夜利落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冯乘紧随其后,转身之际还特意瞥了付卫东一眼。
守在沙发旁边的特级保镖张墨峰也快速跟上。
付卫东第三个上楼。
大厅里的其余保镖并没全部跟上,而是依然各自守在原地。
二楼。
付卫东站在小客厅里,看着繁夜面无表情的扫过客厅摆设,径直走进里面的小卧室。
小卧室,床头柜上面还放着余未晚剥剩一半的橘子。
因为余未晚是洗澡后才出门的,连接卧室的洗手间内还有她用过的沐浴露的香味,从浴室飘散出来,馥郁墨兰的味道萦绕房间。
陆野已经是极尽所能买到了这里最好的沐浴露,可这香味不经细闻,细闻之下,还是透着劣质香精的味道。
繁夜自然是闻到这股香味,只是朝洗手间那看了一眼,脸上未见任何表情,便重新走回到客厅,侧身立在半人高的窗户旁。
窗外,中午时间,最热烈的阳光有一半透过绿色玻璃,打在他侧脸,犹如镀上一层碎金,让他的眼眸、皮肤更加明亮、白皙。
可另外半张脸却还是淹没在一片阴影中,对比之下,更显阴暗。
他逆光望着窗外,似乎在等人,但还没忘跟付卫东说,“你们怎么会想到把她弄到这里?”
“这里同盟军的领地,已经远离那几个园区地界,有了相对稳定的独立政府,是附近几个县区最安全的地界,适合她养……”身体。
但后面的话,被繁夜截断,淡漠的声音加重了些许,“你们是怎么想的,要把她弄到缅北?”
“……”付卫东面上一僵,五指慢慢收紧,冷硬地说,“繁总,您问的意思,我不明白。”
“一定要我把话说开?”这时,繁夜终于从窗外收回视线,黑眸转向付卫东。
明明脸上没有怒气,但就是能感觉到繁夜身上的气息变强。
付卫东五指也彻底并拢,紧握成拳:“我们陆少是在新加坡参加画展,碰巧遇到了余小姐,知道她被绑到缅北,就马上过来营救了,昨晚才找到人。我们没有想要伤害余小姐,只是想要做朋友重新认识。不知道是繁总哪里觉得不满,要特意登门讨说法?”
既然已经说了,付卫东索性把话说完,“不过繁总现在也没什么立场来管余小姐的事情。论起当年的事情,您和陆少做的,其实不相上下。”
话音未落,他看到繁夜蹙了一下眉心。
但又很快舒展,还是直直地审视他,眼神锐利的犹如出鞘利剑:“做朋友?就要把她设计到缅北,是么。”
“我不……”
“刘阳,是被你们利用的棋子。”繁夜根本不听他要说什么,再次打断,同时身子也转向他,挺拔的身躯和他身高近乎一致,“不想伤害,却把她弄到缅北?”
“你……”付卫东突然脊背发凉,鹰眸中升起错愕和慌乱的情绪,几秒后,后知后觉地说,“肖自华,还有王瑞,不是他们自己逃跑的,是你弄走的?你都知道了?”
繁夜不回答他,眼帘一垂,黑眸看向他的裤子口袋:“打电话给陆野。让陆野把她,完好无缺地带回这里。她刚出园区,受惊不小,我不想派人硬拦,把她再一次吓到。”
这不是商量,而是直接在命令。
冯乘和张墨峰一直守在角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付卫东很明白现在的处境,带来的人力分散在了商场,以及关押王瑞他们的寨子里。
宾馆里留下的这两三个人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