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情……
说伤心,却不是像是伤心,因为表情,眼神……仍是凶狠的。
其实不光是他眼中,在他的脸上,下巴,也都有光亮的水渍,在车顶灯映照下显得很明显。
雷默盯着他的双眼,诧异询问:“你在哭吗?”
“笑话。”盛临川直接笑出声来,转头看他,“你觉得我会哭?”
雷默:“可是你的眼睛……”
“那是雨水。”盛临川歪头看他,身子彻底在座椅上斜倚,四肢体态很是放松,“我从小就这样,淋雨就会是你看到的样子。”
说着,他抬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衬衣纽扣。
雷默马上去看他右手边的那条白色浴巾。
浴巾仍旧折叠整整齐齐,搭在他右手边商务座椅的扶手上。
在看盛临川身上,仍旧是穿着那套黑蓝色的真丝休闲衬衣。
但因为已经被雨水淋透,蓝黑色已经接近深黑,失去了本色。
看到浴巾,和他湿漉漉的一头短发,雷默这才想起,盛临川自上车以后,就没有换衣服。
不光没有换衣服,好像也没有用干浴巾擦拭身体。
那或许……
脸上这些水渍,真的是雨水?
在雷默愣神的时候,盛临川将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的湿衬衣脱了下来,随手扔在车厢地板上,然后赤裸着上身,和雷默继续说:“如果你认为,我会因为余未晚而哭的话,那就错了。”
他拿起扶手上的毛巾,缓缓擦去脸上的水渍,嗤笑着说,“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伤心?只是有点遗憾,确实还没草够她而已。”
“……”雷默像是吃到苍蝇,瞠目结舌了好几秒,“你,盛临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初,是谁让我学会‘尊重’她的?现在怎么你开始这么说话?”
盛临川已经开始轻搓头发,微微闭目,嘴角弧度依旧:“尊重?是啊,我喜欢她的时候,是要尊重的。但现在,我玩腻了。”
“……”
“我跟你说过的,雷默,和她在一起,是很有意思,很轻松,很惬意。她让我觉得,我是个正常人,也可以做正常人。”他擦拭头发的浴巾逐渐停下,神色认真,“可这次的事情,让我知道,永远也不会是个正常人,生在盛家,就该做盛家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是愿意继续跟她维持关系,是她不愿意。”
“一个不能接受做情妇,也不能草的女人。那我还要她做什么?柏拉图式关系?”
“我现在没有把她弄废了,已经是很尊重她了,还想让我怎么尊重?难道要我找个屋子,把她每天供起来吗?还是我干脆打断她手脚,让她只能在床上呆着?”
“你觉得我非她不可,还是觉得只有这样废了她,才算是对的?”
听着盛临川连珠炮似的反问,雷默一时沉默。
他没有办法反驳盛临川。
因为盛临川现在说的,全部都是对的,更是他从前一直想要盛临川做到的!
他早就求着、盼着盛临川把余未晚甩了,然后一心参与权利斗争,一直爬到东亚会最高层,坐上会长,成为盛家家主。
现在盛临川按照他最期待的结果发展了,他还好意思指责什么?
半晌,才想出一句重点:“你真的愿意看着她……重新跟繁夜在一起?”
“和我无关了。”盛临川微闭的双眸陡然睁开,又看向雷默,“她会不会跟繁夜在一起,还不一定。就算真的愿意跟繁夜搅合在一起,那也是她的事情。”
“好,”累么哦点点头,像是有所顿悟,“你就不怕,今晚过后,她不会出庭给你作证?”
“不重要。反正她出不出庭,我都会没事。”
商务车正在驶向浅水湾别墅区。
车上,余未晚身上淋湿的衣服又一次换下。
在她上车之时,守在车边的冯乘就拿出了一套准备好的干净的女士长裙,让她上车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车厢内只有她一个人。
繁夜他们都打着雨伞,守在车外。
一直到她衣服换好,他们才上车。
冯乘更像是个贴心管家,把准备好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还把热水递给她。
她合拢着毯子,道过谢之后,就萎靡地坐在座椅上,侧头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雨。
繁夜坐在她身边的座椅上,没有对她提出任何问题,而是吩咐司机,在车厢里播放着一首轻音乐,《永远同在》。
车厢里,回荡着治愈轻松的陶笛音乐。
这是一首没有歌词,由日本陶笛大师宗次郎演奏的曲目。
曲风明媚悠扬,温馨自在。
这首温暖的曲子,盖住了车窗外的雨滴声。
也让车厢里流淌着一种无形的暖意。
冯乘坐在两个人身后,看了看自家一直保持沉默的繁总,又悄悄打量一直偏着头,望着车窗的余未晚,心里暗暗焦急。
车里的情况,怎么跟他预想的差那么多呢。
要知道,在四个小时前,繁总接完余未晚的那通电话后,就马上打了两通私人电话,安排了保镖立即前往太平山搜寻余未晚。
然后又让他紧急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