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范想不通,时常觉得东哥没死。
在灵堂烧纸那三天,都像是再给别人烧的,他哭不出来,也没得心痛,眼中与内心皆是茫然。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很多人的生活都归于平静,其余小弟单飞的单飞,离开的离开,偶尔几人还留在水泥公司里做事上班的,也很少提起东哥了。
水泥公司给了他,少量股份分给了几个不错的小弟,一年少说收入二三十万,对他们这些混子来说已经是不错生活了。
一切后路好像东哥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但东哥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如果不是东哥留有墓碑,如果不是他还保留着以前和东哥喝酒唱k的视频,那东哥就像从来没有在世上出现过。
只有他,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亲眼看着东哥倒下去了,所以走不出来。
他经常会坐在南院别墅的人工湖边,呆坐着看着天边浮云流动,日升又西斜,脑子里想的全部是和东哥一起做事的场景,有时候想到给东哥办砸的糗事,还会噗嗤一下笑出来。
笑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忘了,东哥死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就会湿润。
他就跟自己说:老子这不是哭,这是眼睛尿尿了!
现在他就住在南院别墅,陪着陆野,手里也不缺钱花,总觉得陪着陆野,一切就还跟之前一样,东哥也好会好端端的在某个时刻从门口出现。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正在外面的门廊下的台阶上坐着,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跑了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陆野面前,急忙问:“怎么了陆少,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要出门?”
“金,金……”看到了金基范,陆野的嚎叫才停下来,手指忽然松开掌心里的弹力球,努力抬起才刚刚恢复一点点知觉的胳膊去抓金基范的手臂,“我想晚晚……”
这一次,陆野用力咬合口齿,在吐出了正确的字音。
“我知道。”金基范心里一酸,点头,“我懂。”
陆少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好像就是由余未晚而起,陆少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想要和余未晚在一起。
康复治疗的过程那么多,有些过电的仪器去电击治疗陆少身体的时候,一直都惨叫连连,可下次康复治疗,却还是配合去做。
问陆少:咱还去康复科吗?
陆野就一直点头。
他们陆少又多在乎余未晚,他一路都看在眼里,当然懂得。
但陆野却摇头,揪着他的皮肉又说:“二姐!”
金基范这才明白,也拿出手机给陆玲打了一遍电话。
陆玲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陆妈妈。
前后几个月的时间,陆妈妈已经不再是贵妇人的模样了,自从看到自己的宝贝幺儿变成这个样子,陆妈妈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之前还算乌黑的头发已经雪白一片,还掉落不少。
只要一见到现在的陆野,都不用听陆野说什么,陆妈妈就会往下掉眼泪,责怪自己没有把陆野看住。
陆玲也没有了往日的靓丽风采,看到陆野后,马上询问陆野想要什么。
现在一切事情都由着陆野的性子来,包括他住的地方,也是陆野自己要求的。
但她一询问,陆野去一直摆手,示意让妈妈出去。
等把陆妈妈请走,陆野又去抓陆玲的袖口,急急地说:“晚晚!”
“你又想见她?”陆玲倍感无奈,叹气:“上次见面,她已经说的很明白,她不会再见你。笙笙,你之前那样对她,其实站在她的立场,她那次能出面见你一眼,就已经很不错了。真的。但她不可能再见你第二次。”
“不,不是……晚晚她,她……”口齿又开始不清楚,越是着急,他脸上的表情就越不自然,嘴角也有点歪斜,“她在哪里?繁,繁夜……”
陆玲和旁边的金基范同时愣住,然后反应过来——陆野或许不是想见余未晚,而是担心余未晚的安全。
在陆玲不语的时候,陆野又摇她的袖口,急切催促:“怕繁夜……去,二姐你帮我查……带我去!”
还用查吗?
其实余未晚之后被繁夜带走,甚至入住繁家的事情,根本不用神神秘秘的调查。
繁夜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无避讳旁人,几乎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把人从盛临江手里带走了。
而盛家元气大伤,根本也没有去繁家要人的实力。
这件事,她在带着陆野回国之后就知道了。
只是稍微打听就问出来了。
但她瞒着没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陆野。
若是在从前,肯定瞒不住。
可现在陆野不能行走,没人帮助也出不了这个屋子,电话也是摆设,对外界的一切事情都无从知晓。
她有私心,就想让陆野觉得,余未晚一直在新加坡生活,并且过得很好,就不用苦苦惦念了。
可现在……
“金,小金……帮我查晚晚”或许是感觉到陆玲不情愿,陆野快速松开了陆玲的袖口,转而看向蹲在旁边的金基范。
“陆少你放心,我肯定去查!”
见金基范都这样说了,陆玲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