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乘一直关注着医院那边的动态。
院方的人也将最近余未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冯乘,还交代了盛临川的事情。
“余小姐目前的状态好转了?”冯乘问。
院长道:“是的,冯助理放心,她这天的病情很稳定,颅内压也趋于正常,视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没再继续恶化。那位盛先生带过来的药是有用的,说是市面上还没发售的药剂,属于他个人研发,但只有三剂,说是当时只做了这么多,等余小姐病情好转可以出乘机,盛先生说要带余小姐离开去医药研究所。”
院长说完,又问:“冯助理,您的意思是?”
冯乘气息如常,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余小姐愿意离开就离开,她已经和我家繁总签字离婚,不再是繁太太。”
“明白了,那我们过些天正常给余小姐办理出院手续。”院长说完,也不敢立即挂断。
冯乘又问:“那位盛临川盛先生,你和他聊天,感觉怎么样?”
“盛临川?”
“对,是院长,也是他把药物带过来的,你作为院长你应该在医院里他有过学术上的一些交流,你觉得他怎么样,性格?”
“确实聊了几句,盛临川先生看起来好像是大病过一场,身体很瘦,我问过,他说是做了心脏移植。他脾气还好,对人挺客气的。”
“你和他聊的这几次,或者在医院里视频范围内,有没有拍到过他抽烟?”
“啊?”院长被问呆了,愣了几秒才道,“抽烟……这个没有,好像还真没有,这样我回头再调下医院监控,把花园的监控也看一遍。”
“好的,多谢院长。有结果请再告诉我。”
冯乘礼貌的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冯乘继续在繁夜曾经办公过的海运公司办公室里整理物品。
再过不久这间办公室就要腾出来,会有下一任副总任职,代替繁夜坐在这里。
繁夜之前用过的所有物品,正在一一撤场。
大到台式电脑、键盘、荣誉奖杯、小到钢笔、便签、和摆在桌上的个白黄色的展凤螺。
拿起海螺的时候,冯乘愣了一下——这是晚晚小姐送给繁总的呢,一个海螺,繁总真是当宝贝一样,走到哪里都要摆在自己办公室里。
他把海螺小心拿起,又想到了那天繁总手握海螺的样子。
其实,收这个海螺的时候,繁总并不知情,那是薄夜收下的海螺。
可怜繁总,其实一直不知道晚晚小姐送给他这个海螺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是何表情……
许久后,冯乘将海螺用一条帕子包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公文包里,然后继续轻点其余物品,做了详细登记。
整个办公室的物品几乎都封进纸箱中,等下会有专人送回繁家。
只有这些最私密的,他会带走。
收好一切东西,冯乘又把办公室余下的物品盘点了一遍,确定没有遗落。
登机离开之前,冯乘还去了医院附近一趟,远远地看了盛临川一眼。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的视线扫过盛临川的清俊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了胸口……
看了许久,他才仰头叹气,眼角又有泪水渗出。
头顶,天空明媚依旧,快到六月,阳光充足,世界是如此温暖而又富有生机。
但是,繁总……无法去亲眼看到了。
天黑的时候,繁家的私人飞机起飞,穿越云层飞向内地。
机舱内部临时做了改造,一具冰棺放在机舱尾部。
冯乘就守在距离冰棺最近的地方,隔着冰棺上的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望着里面那张沉睡的面容,脸色已经很白了,白到近乎透明,因为水雾,看不到具体五官,只有一双漆黑长眉格外清晰。
“繁总,我带您回家。咱们回华阴县,我会按照您交代给我的去办,我也查了,华阴县山水很好,那里的汉江从不断绝,您肯定喜欢。”冯乘尽量露出笑容,可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我知道您惦记晚晚小姐送您的那些,我都带上了。”
“晚晚小姐您不用担心了,盛临川已经活过来了,他好像是在自己出事之前,就研制了治疗晚晚小姐疾病的半成品。一切都赶得刚刚好。”
“就是不知道盛临川烟瘾怎么样,我知道您可不爱抽烟。”
机舱里,没有人能回应冯乘。
机组人员都在头部。
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繁夜好像化作了外面的无尽夜空,在这种寂静的黑夜里陪伴着他……
五月底。
赵正焱从大马国离开了。
上飞机的时候,韩阳还问他:“老板,你再继续陪护几天了?万一又病情恶化呢?来都来了,怎么也守到余小姐可以出院吧?”
“你个乌鸦嘴,找打呢是吧?”赵正焱狠狠睖了韩阳一眼,心情不美丽的他,语气也很差,“你觉得我想走吗?你以为我愿意现在走?”
“那……那就别走呗。”
“你妈妈的吻!”赵正焱直接把手里的文件卷成纸筒,在韩阳肩头给了一下,“你看不出来那个盛临川看我的眼神吗?这几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