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从小橱柜里拿出一兜有点发蔫的黄瓜,正要去洗菜盆那边洗菜,一转身,就看到了立在自己小屋中央的盛永。
噩梦再度降临。
那一兜黄瓜啪地从季凝手里掉落,在水泥地面的屋子里滚来滚去。
屋子不大,不到十平方,床铺和切菜的橱柜都连在一起,空间还低矮的厉害,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
盛永一米八多的身躯出现在屋子里,就像一根顶天的庄子,几乎要戳到房顶上。
房顶还是铁皮和石棉瓦搭的,屋子角落吊着一盏散发昏黄光芒的老式电灯泡。
电灯泡打出的光线太低了,所以盛永的脸色在一片阴影之中,季凝只能瞧见他的冷硬的下颌线条。
“你就住这种地方?”
盛永的下巴在微动,询问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季凝一听到他说话,就开始往后退缩,一直退到后腰抵住橱柜。
“跟我回去,你爸妈也很担心你。”
盛永声音克制,也特意放轻,好像打算劝她,“我是真的钟意你。我和我太太是结婚了,但那是利益结合。我并不喜欢她,我只钟意你。跟我回去,她不会再干涉我和你的事情。”
“我不要!”季凝一看到他,情绪就开始激动。
若是在
港城,她还能控制一点,但在内地羊城,她就底气变足,她在这里不是黑户,而且她觉得盛永只是在港城厉害,到了内地一样要小心行事。
所以她对着盛永,气呼呼道,“我不要和强b犯生活在一起。你有没有太太,我都不关心,我不会走,要走的是你自己走,你再不走我就喊人!”
“阿凝,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暴力打过我的人?你就是个骗子,还假惺惺说不介意那件事,根本就是你做的,你才不介意!”季凝提起这件事,伸手指向门口,“我同你没话好讲,你走啊!”
盛永没动,立在那里,犹如雕塑。
季凝也打算喊人,“我真的喊人了!”
说完转身冲着半开的玻璃窗,朝外面依稀亮着几盏灯的街道大喊出来:“来人,有……”
第三个字还没完全发出声音,半开的门窗就被从外关上。
是他的小弟在外面守着。
立在屋子中央的盛永也像闪电一般窜到她面前,迅速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去击她的颈部,手法和当时在雷雨天强迫她的人如出一辙。
但这一次屋子里有灯光,她能看见盛永的动作。
在被捂住嘴巴的时候,她已
经有了闪躲的动作。
盛永的手刀砍在了她的颈部偏了半寸,可还是能把她打的头部发晕,手脚顿失力气。
下一秒,她被盛永抛到了屋子边的小木床上。
这个时候,她还是半晕状态。
等她逐渐反应过来,已经是十几秒后的事情,她的双脚已经被盛永用皮带捆在了一起,挣脱不开。
季凝看向盛永的时候,他正在转身去抽老式灯泡用的灯绳。
老式灯泡的开关,其实都是用一米多长的布条绳子做的,绳子另一端绑在控制灯泡的铜片上,铜片被绳子一抽一拉,灯泡则实现开关明灭。
她看出来了,盛永是想要把自己捆回去。
啪——
盛永也抽断了灯绳,房子立即暗了下来。
仅靠窗外的小路灯照进来一点微光,能隐约照亮屋内景物。
盛永一点废话都没有,拿着绳子就要捆她双手,先拽住她的左手,然后又要去扯她右手。
季凝摸到了枕头下的东西,捏在手里,不顾一切地对着盛永扎了过去。
盛永是打手出身,看到了她的动作,下意识抬臂一挡。
噗呲的一声细微响动。
尖锐的剪子头扎进了盛永的小臂侧面。
季凝不敢松手,一边叫着‘救命’一边拔
下剪子对着盛永的胸口又要刺第二下。
但这一次,盛永没给她机会。
手法狠辣的捏住她的右手,左手随之配合,直接用力一拧,卸了她的腕关节。
手腕的剧痛让她惨叫,右手立即不能动了,可还是撑着用左手想要爬起,不住地喊:“来人啊,快来人,有贼仔啊!”
盛永把带血的剪子摔到床底下,捂着流血的手臂她拉开距离,站在床边看着一直大叫的她,语气阴森:“你想杀死我?”
季凝还在叫救命,期待住在附近的邻居能赶过来救她。
“你不用喊了,我们过来之前,我已经告诉过这条街的人,说你是我老婆,你在外面偷男人。他们不会管,也不敢管。”
盛永说完,也放开流血的伤口,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那边,把季凝用来顶门的一根铁棍捏在了手上,轻轻掂量了掂量,然后又走回到床边,看着她那双细白的小腿,“很喜欢跑,是吗?我给你讲,我有办法让你永远都跑不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语气也变轻了,恢复到了平时沉着冷静的语气。
季凝看着他手里的那根一米长,两指粗的铁棍,脸白了一片,本能地叫‘救命’。
可‘救’字还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