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道。
距离唐诺坐下看书过去了两个半小时,距离最低的三小时的时限也还差半小时。
如果没有什么大成功一样的奇迹发生,唐诺是看不完的。
不过现在事出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祁竹月回到了房间内,警惕地做着警戒,着重注意朝向后院的、被关上的窗户,谨防奇怪的液体从窗口爬起来。
一有不对,她一定抓起唐诺就跑。
夏成荫是负责殿后的,毕竟按照她和唐诺的战斗力,开枪不管用的话,五个他们都不如夏成荫能打。
敲门声最后响了三声,之后那个上午才听过的男声在门外开了口:“温桃……温桃在吗。”
虽是疑问句,却没有疑问的口气。
来人很确定“温桃”在里面。
院子中的夏成荫朝后一瞥,与祁竹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夏成荫:‘什么情况?’
祁竹月:‘不知道啊!’
他们以为外面的人是来找书的,现在看起来他要找的对象不止是书。
早就从同伴口中得知温家村里有个被排斥赶到村子边缘的青年有疑似操控黑色淤泥的能力,这会儿,这条信息更是得到了证实。
温桃家偏离中心,本来看着可以远离事端,现在发现真的被麻烦找上门了,根本无处可求援。
也不能说是需要温家村的人帮助,但至少看村子中可能存在的两种阵营,有新的一方帮忙分担注意力他们或许能轻松许多。
不过现在,门外的呼喊仍然是一声接着一声。
“温桃……果然是你啊,温桃。”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没想到你真的住在这里。”
“对……对……你是这家的后代,是啊你是这对夫妻的孩子……”
门上忽然发出重物撞击的声音,咚咚咚的,青年的碎语也没停,语句越发紊乱起来,想要表达的意思来回在温桃的名字与身世上打转。
门,距离被暴力推开也没有多远了。
顶起的弧度又高了几分,涌入的黑色淤泥汇聚成了一洼,缓慢地朝前流淌。
比较奇怪的是,眼前的黑色淤泥并不像特殊部门认为的那样具备攻击性。
是因为……受人操控吗?
夏成荫的视线前移,他对上了一只嵌在门板与门框之间的眼球,活像是门上长了眼睛。
不,不是嵌在那,那布满血丝、睁若铜铃的眼睛长于人的脸上,只是属于肌肤的那块充斥着黑影,乍一眼看与周围的黑色淤泥融为一体。
青年看到了门内。
他的视线绕院子一周,最后直勾勾地盯上了窗户后的祁竹月。
“……你在这里啊。”青年说道,“温桃,你在这里啊。”
夏成荫听到了一声哂笑,听到了一声叹息。
“qi——温桃,离开那里!”
夏成荫只来得及高喊一句,还差点喊错名字。
地面上一直温吞趴伏爬行的黑色淤泥在青年人话语落下的瞬间利如针芒,人类的眼前有几道黑光飞逝,半侧着身子的寸头警员躲避及时,依然被擦过了胳膊。
幸运的是,深秋穿的衣物厚实,划破了布料,尚未深达皮肤。
黑色针芒眨眼间落到了窗户上,深深地在水泥质地的墙面上留下几道抓痕。
不难想象,这落到人的身上会发生什么。
血流如注?或许是吧,非武斗派的祁竹月觉得,她距离受重伤仅一步之遥。
太快了。
黑芒在余光中来回跳跃,每到一处都会落下一滩黑色淤泥,更多的还是对墙体的破坏,孔洞与抓痕遍布她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
祁竹月也有试着开枪,但没有命中。
特制的子弹弹在墙上,最后落于读书者的脚边。
屋子中有两个人,黑色淤泥只追着祁竹月……或者说追着“温桃”一个人跑。
选对了,也选错了。
心跳鼓噪如雷的祁竹月在生与死的间隙明悟了,“温桃”这个身份有问题。
“温桃”是特殊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祁竹月的腹部被击中了。
布帛撕损、窗户玻璃的碎裂声与她背脊撞上墙壁的痛楚一同发生,祁竹月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往下一按,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拳风。
她大概知道是夏成荫追了进来出手了,顶着疼痛与酸楚她艰难睁开眼睛,男性宽厚的脊梁骨挡在她面前,向着旁侧四散的是被打散的黑芒。
“夏……咳咳……前辈。”忍住喉口的血腥味,祁竹月扶着墙站了起来,“你、你没事吧。”
她摸了摸腹部,还好,衣服似乎没有破到最里面。
“啊……说实话,不怎么好。”夏成荫揉了揉拳头说到。
你要问夏成荫最讨厌什么类型的敌人,他现在一定会告诉你,软滑黏腻,没有实体的敌人。
就比如眼下这滩。
他一拳头下去是把略硬的黑芒给打散了,但散开到四处的黑色泥点子随着其背后操控着的心意而动,很快又汇聚起来。
夏成荫眼皮一跳,感到不妙。
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