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收好支票,看向老夫人。
“出来的急,没带钱包,老夫人介意送我回易恒吗?”
听着她的询问,邵老夫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想反悔?”
“怎么会呢,为了职业前程,好歹离职手续办齐全,五百万违约金不交,要吃牢饭的。”
温稚很是认真的回答。
邵老夫人听着那五百万违约金,脚步猛地一顿,转头目光冷厉的射向她。
“你耍我?”
那声音中,含着浓浓的怒意,目光如利刃一般,宛若把温稚活剐了。
“我没那么无聊,不过有一点,离开盛京的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既然您不方便,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说完,不等邵老夫人回话,已经抬步离开了。
留下老夫人一人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可怕。
多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了。
“温稚,我如今还是好言相劝,你最好别逼我动手帮你。”
身后,警告的威胁让温稚脚步微顿了一下,便再度大步离开。
……
用手机里个位数的零钱坐上了公交,温稚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暖阳洒在她身上,在这即将入冬的深秋里,带来了一点暖意。
今天答应邵老
夫人的话,并不是妥协。
而是她也需要思考的。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要离开盛京。
温稚眼底泛着几丝茫然。
锦城她回不去了,如被盛京,也容不下她了吗?那她还能去哪里……
季斯远是邵湛庭的外甥,就注定了,她无法在和他保持联络做朋友,她不确定季斯远会不会同意,但从他的反应看来,怕是不会。
而邵湛庭……
温稚垂下某,看向自己的掌心,哪里仿佛还残留这那瓶牛奶的温度。
邵湛庭的心思,她猜不出来。
可不管他是什么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温稚眸底光芒黯淡几分,缓缓闭上眼,面色疲惫,这一刻,一股无力感包裹着她。
忽然觉得,从当年那件事开始到现在。
她最安稳的时光,竟然是和邵湛庭在一起的时光。
离开他的自己,好像再度回到了那令人泥足深陷的泥潭。
温稚苦笑,觉得人生,还真的挺会捉弄人的。
她之所以和邵老夫人说要考虑考虑,是因为安安,她不介意换一座城市生活。
可是这里有她给安安准备的家,他刚刚在这里上学,安定下来。
而她想要离开,也是因为安安。
虽然明
知道安安和邵湛庭没关系,可是那张和邵湛庭越来越相似的小脸,让她不安。
不管出于哪一方面,安安被发现,都是一件令她害怕的事。
温稚靠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脑子都晃的更乱了。
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那缓和的音乐铃声,在此刻听来都有些急躁刺耳。
温稚拿出手机,看也没看的接通,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疲惫:“喂?”
“稚稚,你在哪里,我外婆是不是来找你了!”
男人急切的声音让温稚微愣,随后睁开眼,看向来显,是季斯远。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诗雨打了你被我小舅舅教训了,这些不是你的错,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和她说清楚。”
听到季斯远提及邵湛庭,温稚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紧张的手心冒出薄,可听他后面的语气,又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
温稚面色有些复杂,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卑劣的骗子,欺骗着季斯远,连她曾经是他舅舅的老婆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为什么不敢呢?
要顾虑的太多太多,每一件,都让她不敢……
“我在回公司的路上,你
外婆只是找我随便聊聊天,你不用那么紧张。”
温稚语气轻松,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季斯远知道不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太能假装了。
就算天塌下来,她都能笑着和你说没事。
可怎么可能真的没事,他外婆是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好,我在公司门口等你。”季斯远声音坚定,不容抗拒。
温稚愣了愣,随后失笑,说了句随你,就挂了电话。
……
季斯远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顿时有种心慌的感觉,那种心慌,就像是五年前温稚忽然离开消失的时候。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
就好像,温稚会再一次从他的世界消失。
这种恐慌感,让他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了。
飞快的下了楼,走到路边,站在寒风萧瑟中,等着那唯一能照暖他的世界的人。
人一旦恐慌起来,脑子里所出现的东西,也是负面可怕的。
哪怕只是一种猜想,他已经无法忍受,他要想办法,让她再无可能离开。
季斯远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看到温稚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