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远微垂的眸子轻颤了一下,嘴角弧度似有似无,指尖勾勒着刚刚修建花草的剪刀边缘。
“外婆,季家以后会是我的。”男人声线清润,浅淡的却带着些狠:“而我的自然也是我妈的。”
邵老夫心头猛地一跳,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斯远,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一向温润和平的外孙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这样的话并不能让她开心,而是有些胸口堵闷,那个女人,把她孙子变成了什么样!
“阿远,你知道你妈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但该是她的,我得帮她拿回来。”男人嘴角含笑打断老夫人的话。
明明依旧是那样温润明朗的笑,却偏偏让人升起了几丝冷。
那样偏执极端,任谁说什么都不会有半分的动摇。
邵老夫人心口一滞,心底渐渐发沉,知道这个外孙是说不通了。
同样的,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怕是更说不通……
她只觉得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怎么也没想到,临了临了,自己的儿子和外孙竟然会闹成这样,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老夫人面色紧绷着,看着面前的季斯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她都能想到,哪怕那个
孩子是季斯远的,邵湛庭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女人,把邵家搅和成这样,还真是好样的。
邵老夫人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我去给你小舅舅打电话,让他待着温稚和那个孩子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先说清楚,如果两个人执迷不悟,那就只能她来处理了。
……
雷家,邵湛庭看着坐在沙发上,极度懒散的男人,眉梢微挑了一下。
雷擎一贯是没有情绪,冷的像个机器人,可此刻,却显得有些懒散,黑色的绸缎料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胸膛上伤疤纵横。
雷擎对这些不在意,每次受伤了都不会用秦屿的祛疤药膏,或者说,他能消停的把伤养好已经是给面子了。
而此刻,那些伤疤纵横的地方,却是一片一片女人尖锐指甲留下的痕迹。
邵湛庭眸色微眯,想着雷擎养了一个小姑娘,很小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你的样子,应该并不想我过来扰你好事,怎么了?”
邵湛庭走过去,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雷擎眼底萦绕着几丝燥意,略有不耐,的确不是特别欢迎邵湛庭。
“你家那个女人,查过吗?”雷擎语句简短。
邵湛庭眸低划过一抹厉色
,面上不显,不疾不徐的开口:“什么意思?”
雷擎看了他一眼,觉得没查过是不可能的,但查到的东西应该只是浮于表面的,倒也正常,自己能查到这,也是巧合……
随后将一旁的文件夹扔到他面前,指尖夹着烟,苍灰色的烟雾模糊了男人的眉眼,声线低哑冷漠:“还挺不简单。”
邵湛庭看着上面的字,眸色愈发的深邃浓稠,如墨晕染开来一样,幽深的黑让人心悸。
显然,上面的内容让他也有些意外。
温家……
好半天,邵湛庭才将文件放下,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好了,眸光沉郁的看向雷擎:“这些消息,压下来。”
雷擎似乎对这事儿没太大兴趣,但还是说道:“来不及了。”
邵湛庭眸色倏地一冷,抬头看向他。
雷擎眯着眼,也在想着这件事,但却和邵湛庭想的不同,男人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坐直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底泛着森森寒意,很外放的狂。
指尖摩挲了一下烟蒂,之后拿起另外一份资料,放在手里捏了半天,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郁,好半天,将文件扔到邵湛庭面前。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调查错了,露出了点马脚,坐实了。”
说着
,他顿了一下,面色愈发的沉冷阴狠了,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底线,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冷狠。
“挺出乎意料的。”
邵湛庭鲜少看到雷擎这样的表情,心也跟着下沉几分,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眼瞳不受控的收缩了一瞬,手里的纸张几乎捏的变形。
那张脸除了一开始的变化外,没在外放任何情绪,只是那紧抿的唇和眼底愈发冷戾温度泄露了他此刻不太平静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缓缓放下手里的文件,眸色压得很低,紧绷的面色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又是好半天过去,男人低笑一声,又冷又厉:“挺让人意外的。”
含笑的声音听着很轻,却包裹着及其复杂的情绪。
这么多年,能让他有这样情绪反应的事情,可不多,足以见得,这件事有多么的严重。
“你怎么想?”雷擎散漫的抽着烟,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一样。
邵湛庭许久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长的雷擎都快没多少耐心了,脸上的燥意越来越浓,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想不出来回去想。”雷擎的确下了逐客令。
邵湛庭微微偏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