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芙园用完晚膳,又陪了侯夫人一会儿,从玉芙园往外走的时候,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
二人漫步在夜空下,步调一致地走着。
“已经搬好了?”晏姝念瞧着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闻晋霖轻笑一声,语调间都染上了笑意,“总不能给你留下不许我换寝屋的借口。”
“我是那样的人?”晏姝念不解地问道,“既然已经说好了事儿,我又岂会再找借口?”
一旁的闻晋霖点了点头,“嗯,我知晓,是我想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重的寒意,让晏姝念忍不住身子一抖,赶忙将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嗯,你这准备确实够充足,还特意告假了呢!”
说到这儿,晏姝念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晓这人是用的什么理由告的假,总不能说是为了搬屋子吧?
她刚想到这儿,身上突然有重物压了过来,接着身上一暖,寒意骤然消散。
原是闻晋霖将自个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她的身上,内里的皮毛上还沾染了他身上的温度,这才让晏姝念身子都暖了起来。
“你不冷吗?”晏姝念看了看身上玄青色的大氅,暖是挺暖的,就是压得她的背都弯了。
闻晋霖帮着她将大氅整理了一下,道:“不冷,你顾好自个儿就成,不用管我。”
整理完后,闻晋霖顺手将晏姝念垂在一旁的手握在手中。
她算是发现了,这人格外地喜欢牵她的手。
不过他的手掌虽说有些薄茧,但是暖暖的,让她舍不得挣脱。
好在轻尘阁很快就到了,不然晏姝念都要觉得她能被身上的大氅压得脊梁都变弯。
今日的轻尘阁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安静,院子里悄无声息,不见一个人影。
平日里两边皆是灯火通明的屋子,此时只剩下东正屋的烛火亮着,不过烛火的颜色似乎要比往常昏暗了些。
闻晋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牵着晏姝念手径直往东正屋走了进去。
走得近了些,晏姝念这才看到了更多与往日不同的地方。
窗棂上、房门上、柱子上皆是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正对着的中堂里地毯不知何时换成了红色,布置得很是喜庆的样子。
还未进屋,晏姝念的心跳已经乱了频率。
在将要踏进屋子时,晏姝念停下了脚步,闻晋霖不解地朝着她看过来,却未言语。
等着晏姝念调整好呼吸,说道:“进吧!”
比起在外头瞧见的,晏姝念在进了屋子后,才知晓和里头的布置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两支小儿手臂粗的红烛在屋子里发着悠悠的光,绣着百子图的喜被整齐地铺放在床榻上,就连屋子里的寻常摆件也都换了一个遍,布置得和新房无异。
在晏姝念震惊的眼神中,闻晋霖拉着她已经在床榻边上坐好。
两人刚坐定,红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等着她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晏姝念这才瞧见她端着的托盘中放着两只酒杯。
闻晋霖伸手将两杯一同拿到手中,将其中一杯递到晏姝念面前。
淡淡的酒香味在晏姝念的鼻息间流淌,见着这架势,她还有什么不知晓的?
“你这是作甚?”她没有接闻晋霖递过来的酒盅,反而笑着明知故问道。
闻晋霖也不恼,坦坦荡荡地回应道:“总该补上我们的合衾酒。”
说完,他又将酒盅往晏姝念的面前递了递。
瞧着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只有他自己才知晓这会儿他的内心有多不安。
他都未出面便已经成了亲,虽说他和晏姝念结成夫妻已有半年的光景,但是这样的场景他还是头一次经历。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递出去的酒杯被人缓缓接过。
晏姝念端着酒杯,对着闻晋霖说道:“确实该补上了!”
她的大婚之日和旁人不太一样,由着小叔领进门,便是堂都未拜过,更遑论其它各种礼节。
晏姝念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先前又不是奔着做谁人的妻子而来,和一个陌生人成亲、洞房,恕她接受不了。所以这门亲事在她看来可真是顶好的选择,她既不用担心因着年岁大了未出嫁而遭受旁人地指指点点,又无需担忧和一个陌生人过夫妻生活。
但是时移世易,她和闻晋霖发展到如今,已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改变他们的相处方式。
晏姝念不在意这些虚礼,但是闻晋霖肯用心安排,到底是更打动人心。
闻晋霖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杯,自晏姝念的臂弯间穿过,酒盅里不过就是一口的量而已,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我未经历过这些,并不知晓这些流程。”晏姝念笑着看向闻晋霖。
因着晏姝念成亲的时候用不上这些,所以出嫁前娘家人确实未教过。
不过虽说未被教导过,但是她好歹是看着几位表兄、表姐成亲的,基本流程好歹还是心中有数。
闻晋霖伸手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放置到一旁,送酒进来的红樱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此时屋子里就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