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城内,一队队军卒垂头丧气的走进了城门,然后各自返回驻地。
受伤了的军卒互相搀扶着,满脸悲戚,还有许多身负重伤的在凄厉的哀嚎,惨叫声让不少人都是脸色微变。
大军一入城,城内的街巷中就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那些个小老百姓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这一战陇军谈不上输也谈不上赢,但是损失还是不小的。
羽林卫加南疆军林林总总的怕是战死了六七千,伤兵就更多了,尤其是羽林卫再度损兵折将。
这支陇军骑兵的精锐已经不复当初的荣光,而且他们不知道,陇西精锐铁骑黑翎军已经在天门谷全军覆没,也就是说陇军手里基本上没多少野战骑军了。
驻足城头的独孤承业长叹了一口气:
“唉,千算万算,没料到凉军还有一支陌刀军。
若不是这支陌刀军挡住了我们的脚步,凉军大营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其实在独孤承业接到陌刀军出现的情报时他就知道,凉军对他们的偷袭早有准备,这场仗不应该再打下去了。
可是有些不死心的他还是想让南疆军与陌刀军碰一碰,万一能赢呢?
结果是惨烈的。
众将领沉默不语
,陌刀军的出现确实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独孤承业挥了挥手:“罢了,回营吧。”
……
夜色缓缓降临,一天的大战终于过去,但是有许多人没能见到黑夜的来临,命丧疆场。
斜靠在椅背上的独孤承业眉头紧皱,现在的陇州城的战事已经陷入了僵局,这位领军主将对凉军无计可施。
宇文成桐在一旁轻声劝谏道:
“将军,往好的方面想想,大凉龙骑那三支主力骑军走了,陇州城的压力就小得多。”
“这是好事吗?”
独孤承业苦笑着反问道:
“几万精骑不见了踪影,京畿道一线的战事肯定要出大问题,就是不知道第五大人能不能应付凉军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第五心柔的信任,大家虽然对凉军主力消失一事有些忧心,但还没到提心吊胆的地步。
在他们的眼里,第五心柔总是能将一切困难化险为夷,无所不能。
刚刚打完仗回来的阮志雄沉声道:
“从凉军的动向来看,几支骑军离开的时间不短了,若是他们真有大动作,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从京畿道传来。
咱们可无力增援京畿道,只能耐心等着那边的消息。”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独孤承业揉了揉发酸的眉头:
“城中的伤兵要抓紧治疗,不能看着他们白白等死,军心士气各位将军还有注意安抚,要告诉底下的将士们,凉军一定破不开我陇州的城防。”
“诺!”
众将纷纷起身应喝,只有独孤楠一人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独孤承业皱着眉头看向了独孤楠:
“怎么了,输了一仗就提不起精神了?”
被点名的独孤楠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姿,但目光中还是带着茫然。
独孤承业冷声道:
“身为朝廷武将,陛下倚重的人,怎可一遭遇挫折就垂头丧气?
你是羽林卫主帅,主帅尚且如此,你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一点点挫折就把你打垮,你就不配带兵!”
独孤承业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愤怒的表情,将议事厅的武将全都给镇住了。
他们可很少见到老将军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昨夜羽林卫打的很好,而且独孤楠不惧危险,作为先锋出城的语气也很让人佩服。
但就是回城之后的独孤楠像是丢了魂,一直提不起精神,这就让独孤承业看不下去了。
他绝不会允许家族的未来希望就此一蹶不振,只能用如此严厉的语气来点醒独孤楠。
独孤承业说的很对,若是一点挫折都受不了,确实不配带兵。
独孤楠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在沉默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躬身道:
“末将知错,将军的教诲定铭记于心!”
看到独孤楠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独孤承业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报!”
“将军,急报!”
独孤承业刚想挥挥手让大家各自回营,一名斥候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大家心头纷纷一紧,他们现在最怕听到的两个字就是急报,每次一有急报准没好事,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怎么了?”
独孤承业眉头一皱:“凉军难不成趁势攻城了?”
“不,不是。”
斥候沉声道:“凉军撤军了!”
“什么?”
独孤承业霍然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有一众武将也目瞪口呆。
不对啊,凉军这一战明明占了上风,怎么还主动撤军了。
独孤承业冷声道:“消息确定吗!”
“千真万确!”
斥候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