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进攻!”
“杀!”
“投石车预备,放!”
“砰砰砰!”
“咚咚咚!”
“杀啊!”
数不清的投石箭雨飞向了泗安关,嘶吼声回荡云霄。
短短几天的时间,泗安关彻底被凉军围得水泄不通,攻城战彻底拉开了帷幕,投石箭雨在城头上不停的飞舞。
虽然是寒冬,但凉军将士们没有半点畏惧,依然在全力攻城。
城头上的陇军士卒可算是遭了殃,投石一砸就死一片,一声声怒吼不绝于耳:
“反击,准备反击!”
“弓弩手预备,放!”
“嗖嗖嗖!”
“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泗安关就是一座小城,不仅城墙低矮,从胶东道逃过来的陇军也没有携带大型的守城器械。
面对攻势强悍的破城营完全落入下风,只能被动的挨打。
这样的攻城战对陇军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两天,仅仅两天时间,颜章手底下就减员近两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陇军又没有军医与草药,受了伤的军卒只能蜷缩在营房内等死。
得亏这些兵马大多都是平瀚道上的老兵,熟悉攻城战,军纪还算严明,要不然真的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杀啊!”
“砰砰砰!”
“嗤嗤嗤~”
“当当当!”
“啊啊~”
城中将军府内,颜章眉头紧锁的盯着地图,他能清楚的听到城头上的喊杀声,不用去看就知道攻城战一定打的十分惨烈。
每一声呐喊都会让他心头一紧。
“将军,将军!”
一名浑身是血的偏将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急声道:
“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啊,咱们死的人太多了。
泗安关的城墙破破烂烂,凉军的投石车一砸一大片,城中存留的羽箭也不多,要不了到明天咱们的羽箭就得耗尽。
到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凉军上城与他们近身肉搏了!”
守城战,最重要的就是羽箭了,要是没了弓弩,陇军的死伤会急剧增加。
这位偏将在城头上守了两天,亲眼看着自己的部卒一个个战死。
颜章眉头紧凝的喝道:
“我知道!但眼下咱们只能死守,守得住就吃掉这支凉军,守不住咱们就只能等死!”
颜章很清楚,围歼定北军的关键就在于能不能在泗安关拖住凉军,若是独孤信的兵马还没到他们就破城了,那仗就没法打了。
偏将苦着脸说道:
“援军,援军什么时候能来啊?
将军,援军再不来可怎么办啊!”
“快了,再等等,最晚明天就到!”
颜章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么,怕死了,怕死本将军可以换人?”
这位跟了颜章多年的悍将一下子被激起了火气,握着弯刀说道:
“不怕!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好,去城头上盯着!”
“诺!”
偏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外无援兵,内无军械,这一场守城战注定会付出无数人的性命。
在屋中来来回回踱步的颜章其实已经心急如焚了,他知道绕后的独孤信晚来一刻他就得死很多人,但是他只能等,没别的选择。
“大哥,大哥!”
又等了好一会儿,颜政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情很是凝重。
“怎么样!”
颜章豁然起身,沉声问道:
“冲出去的斥候有没有消息,独孤大人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颜政就像是丢了魂,喃喃道:
“大,大哥,咱们好像被耍了。”
“被耍了?什么意思?”
颜章目光一颤,心中咯噔一下。
颜政咬着牙说道:
“回来的斥候说,根本没有发现援军的踪迹,凉军的补给线一如既往的在运输物资,没有遭遇偷袭。”
“怎么可能!”
颜章大惊失色:
“按照战前安排,这时候定北军的后勤补给应该被切断了才对,独孤大人的兵马去了哪里?”
“大哥,”
颜政默默的问道:“要是独孤信根本就没有绕后袭击凉军,而是直接后撤了呢?”
“不应该啊。”
颜章愣愣的说道:
“后撤的话咱们就一起撤,为什么要让我们死守泗安关,讲不通啊。”
“大哥,总得有人断后啊!”
颜政有些焦急的说道:
“凉军骑兵的行军速度比咱们快得多,早晚会追上主力,咱们要是死顶在泗安关,独孤信那边的兵马不就可以安全后撤了?
他们这是让咱们做替死鬼!”
颜政越说越气,脸庞通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颜章不相信颜政的推断,沉声道:
“我们手底下的都是精锐,要是都死在泗安关,独孤信拿什么守海运道,靠那些残兵败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