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拔城!”
“进攻!”
“杀!”
在一声怒吼之后,潮水般的攻城步卒涌向了圣天城的城墙,顺着云梯云车开始了攻城之战。
在一次次的攻城战中,凉军的云车也在一次次的改进,如今的攻城云车几乎可以贴着城墙放开,里面的弓弩手甚至能平视城头,与陇军展开势均力敌的对射。
这样的仗对陇军来说无疑是极为难打的。
“反击,快反击!”
“檑木滚石预备,放!”
“砰砰砰!”
“弓弩手预备,放!”
城头上的陇军开始了零零碎碎的反击,威势远不如凉军。
圣天城太大了,比南充城大了数倍,几万兵马分散在四门,防线根本不牢固,所以一开战,陇军兵力就变得捉襟见肘。
顶着漫天的投石箭雨,凉军的攻城步卒们奋勇向前,先登营、破城营乃是幽州凉州的寻常步卒们都视死如归,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仗决定着江北以后的和平安宁。
“全军进攻!”
“杀啊!”
“砰砰砰!”
“嗖嗖嗖~”
“杀啊!”
“当当当!”
“嗤嗤嗤~”
“啊啊啊~”
陇军的抵抗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决、果断,没一会儿各处城墙就有先登士卒杀了上去,随即两军就开始了近身肉搏。
或许是因为凉军半个月的攻心战起了作用,这些个陇军动起手来犹犹豫豫,有的一看到凉军上城顿时扭头就跑,吓得魂飞魄散。
更有甚者直接放弃防守,拼了命的逃。
“不要乱,后退一步者杀!”
“谁敢撤老子就剁了谁!”
“给我顶住!”
“杀!”
“兄弟们跟我上!”
极少数的陇军死忠还在指挥士卒拼死抵抗,但凉军的兵马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先登破城两营加起来就有一万精锐,而陇军的敢战之卒又有多少?怎么可能是凉军的对手。
“凉军上来了,堵住缺口!”
“那边,那边增派人手,快!”
“还有那边!”
“杀啊!”
没过多久,陇军的防线就像是破旧的茅草屋,四面漏风,随处可见凉军士卒在城头上奋战的身影。
偌大的城防眼瞅着就濒临崩溃。
高高的箭楼里,荀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亲眼看着一名名凉军跃上城头,然后砍翻自己的手下。
而己方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漫天的喊杀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明白,什么坚守三个月坚守半年,都是笑话。
失去希望的守军连一天都撑不住。
不过他的目光里既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是一抹坦然。
“大人,大人!”
浑身鲜血的秋瑾拎着刀急吼吼的冲进了箭楼,愤然喝道:
“大人,东门士卒哗变,杀死了主将打开城门,凉军已经从东门入城!”
荀安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果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守军叛变了~
不是荀安无能,也不是这些陇军怕死,实在是这种必死之战,无人愿意替陇朝卖命,活下来不好吗?
当初的南充城好歹还有个盼头,今天的圣天城就是一座孤城,谁守谁死。
“大人,您说句话啊,现在该怎么办?”
秋瑾急的直跳脚:
“现在我们怎么办,抽调兵力夺回东门吗?”
“没用的。”
荀安惨然一笑,微微摇头:
“实力悬殊,敌众我寡,守不住的。”
秋瑾一阵错愕,他第一次从荀安嘴里听到这般近乎认输的话语。
荀安突然聊起了天:
“秋瑾,你跟了我有两年多了吧。”
“是的。”
不明所以的秋瑾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从南充城开始就跟着大人了。”
“短短两年,却恍如隔世啊~”
荀安呢喃一声,看向秋瑾说道:
“走吧,别打了。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踏踏实实过日子。”
秋瑾的神情悚然一边,惊呼道:
“大人!”
“死了这么多人,还要死多少?”
荀安呢喃道:
“陛下以及朝廷六部的官员基本上都过江了,咱们空守一座孤城毫无意义。
说是要坚守一年半载,给布置江防争取时间,但你看看现在这个场面,守得住吗?
多一天,守一天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多死一些人罢了。
何必呢?”
这位荀疯子不知道为什么想通了,目光中再也看不见那股疯劲。
秋瑾沉默许久,问了一句:
“大人,陛下离开之前让我们放火焚城,还做吗?”
“算了,就让我抗一次圣旨吧。”
荀安喃喃道:
“中原的百姓,吃了太多的苦,不该再遭此大劫。
从今以后,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