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三年的春末,幽州的边境变得不安稳起来,天狼关外已经发生了多起幽州斥候巡边,结果突然遇敌而打成了遭遇战的事件,陆陆续续有百余名幽州斥候惨死关外。 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有大队的草原骑兵已经来到了天狼关之外。 在草原内乱中战败,从而被迫逃到幽州边境的几股游骑越发蠢蠢欲动,妄图入境劫掠。 为此天狼关已经封闭,进入戒备状态,一标标从凉州调过来的游弩手开始游弋在天狼关外的广袤平原之上,搜寻着敌军的主力。 距天狼关两百里之遥的一片草原之旁有几片稀稀落落的林木丛,绿叶茂密,散发着春天的气息,算是草原中难得一见的景象。 数十骑北凉游弩手撒的远远的,在四周不断警戒着,一个个眼神冷漠,目光凶悍。出关的这些天来他们已经遭遇了几批鞑靼族的斥候,幸亏都是十余骑的小队伍,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其歼灭,己方也仅仅付出了数人战死的代价。 入北凉游弩手者必须是精悍士卒,少说也是打过大仗的,自然远非寻常斥候可比。 身为这标游弩手标长的谢霄雷正蹲下身子伏在地面之上,仔细的观察着草地上留下的马蹄印,时不时伸手拨拉两下被马蹄踩扁的草叶。 这位国子监出来的凉州学子,主动请缨进了游弩手,在两三个月的军伍磨练中已经褪去了身上的稚嫩,多出了一份坚毅,身上那股北凉军卒特有的彪悍已经显现。.xqqxδ捌 “头,这马蹄印应该留下不久,顶多是昨天的。”谢霄雷身旁一名精瘦的士卒低声说道。 这人看似身材瘦弱,却是参加过一次襄平关骑战的凉州骑卒,回到凉州之后就被抽调到游弩手中任一个伍长。 谢霄雷点了点额头:“貌似规模不小,不下五千骑,应该就是鞑靼部的主力。” 原本身无尺寸军功的谢霄雷直接担任游弩手标长,是让眼前这位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伍长有些不满的。 但是在几次小规模的接触战之中,谢霄雷头脑敏捷,指挥有方,而且马上功夫也不差,这才让一标五十人的北凉游弩手都心服口服。 北凉军中只以军功服人。 “看着马蹄的方向,应该是奔西北而去了,我们还需要继续追下去吗?”精瘦伍长目光看向远方,顿了顿问道。 “老四,兄弟们的干粮还够吃几日?”谢霄雷也不答话,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军中的人都称呼这位伍长为王老四,据说是在家里排行老四,父母也没什么文化,随便起了个名字叫王小牛,久而久之大家都开始叫这位不满三十的伍长为王老四,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王老四不假思索的答道:“干粮还够四天,水源的话也差不多。” “继续追吧,确定了位置也好灭了这伙蛮子,哼,真当我北凉道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谢霄雷冷哼一声。 “诺!” 还不待王老四下去传令,一阵尖锐的口哨身就从远处响了起来,这是发现敌骑的信号。 王老四的眼色一寒,转头看向谢霄雷。 谢霄雷手一挥:“走,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上一座小土坡,探出头朝远处看去,只见远处有一连串小黑点正在移动之中,约莫有十余骑。 土坡旁先前发出哨音示警的是这标游弩手的副标长,名为石雄。 石雄虚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黑点,低声问道:“头,打不打?” “雁过拔毛,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谢霄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得嘞,就等你这句话了!”石雄兴奋的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掌,身上的铠甲不停晃动着。 “老规矩,一个都别放跑了!”谢霄雷低声喝道。 “诺!” 这队十几人的小队,正是鞑靼部的一队斥候,自从战败以来人人都是背井离乡,现在除了活着,没什么更让他们高兴的事了。 “娘的,在天狼关外转悠了这么多天也不打,真憋屈。”骑队中一名身穿胡服的大汉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给我闭嘴!”为首的小头目骂了一句:“想死就自己去,别拖着我们,天狼关不内知道驻扎着多少骑军呢,没摸清楚情况擅自动手不是赶着去死吗?” 被领头的骂了一句,那名大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骑队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渐渐就要靠近先前谢霄雷等人藏身的小土坡,突然异变骤生。 “嗖嗖嗖!” 十余支羽箭从山坡后飞了出来,准确的落尽了骑队之中,顿时有两个鞑靼蛮子中箭落马。 紧接着二十骑身披轻甲的游弩手就从山坡之后跃出,直扑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