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七八天,这七八天里北金和北凉又打了几场小战,各自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金兵和往常一样,但凡出击必定有大军在其后接应,一不冒进二不轻敌,如乌龟壳子一般硬,啃也啃不动,很明显已经彻底被北凉军打怕了。 但有那么一股暗流,隐隐在北金军中涌动。 此刻尘岳的身影出现在了嵋谷一侧的山坡上,嵋谷两侧山势不高,但颇为陡峭,走到一半就已经无路上山了。 尘岳插着腰向山下看去,山谷两侧都已经垒起了营墙,高约数丈,不少士卒在安置拒马鹿角、弓弩等器具,大批大批的马车正在拉着粮食进入山谷。 作为刚刚兴建的粮仓,北凉十余万前线大军的口粮都屯放于此,尘岳不来亲自看一眼自然是不放心的。 “侯爷,这两侧的拒马足以抵御骑兵的冲击,山坡上也会安排守军巡视,从地势上看,嵋谷易守难攻,而且处在我大军身后,安全应该没问题。”跟在尘岳身边的王守仁指着山坡下说道。 “守仁,我把这屯粮要地交给你守护,你可别以为我不给你仗打啊。”尘岳轻笑着说。 “侯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是侯爷信任咱云鼓营的弟兄们。”王守仁咧嘴一笑。 如今正式成为一营主将的王守仁,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尽显大将风范,早已不是当初顶着叛徒名头行军打仗的红头兵降将了。 “哈哈,能这么想就行。”尘岳大笑一声,随即问道:“臧城呢?” “这小子带人布置防务去了,在那呢。”王守仁伸手指了指远处一道略显魁梧的身影。 “臧将军还真是事事亲力亲为,你们两兄弟这搭档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尘岳一边说一边向山脚下走去:“自檀州城一战后,云鼓营补充了半数的辽东籍士卒,磨合的没问题吧?” 檀州城一战,王守仁麾下五千人战死过半,且石烈和孙昌两人也同时牺牲。现在五千人的云鼓营有一半是战后补充进去的。 王守仁一抱拳,沉声道:“末将向侯爷保证,云鼓一响,全营定无一人畏战!” 想那云鼓彻黑土之时,是何其悲壮。 “好!”尘岳重重的锤了王守仁一拳,叮嘱道:“虽然嵋谷身处后方,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虎豹骑营地离此地不过十余里,有事可放狼烟预警,虎豹骑转瞬即至!” “诺!”王守仁点了点头。 “走,我们再去看看布防。”尘岳很是亲切的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两个人肩并肩的朝山下走去。 云州燕州的交界处,有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军队列正在行军,人数足足有四五万,个个面色凶悍,冷冽的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 在行军队列之中,还有数千未穿铠甲,只披单衣的士卒。无一不是魁梧壮汉,双臂肌肉鼓胀,就算此时无战事,每个人依旧战意汹汹。每人除了坐下战马之外,还牵着另外两匹马,一匹马放空,另一匹战马的马背上驮着厚重的铠甲。 此乃北金铁浮屠,隆亲王完颜阿骨打麾下亲军,其凶名赫赫,北金人士闻之无不闻风丧胆。 行军路旁的一处山坡上,有一面北金皇旗迎风而立,皇旗一旁还有一面军旗,上书完颜二字。 旗下站着七八名身披铁甲的战将,居中的完颜阿骨打目光凝重的看向远方。 “父亲,此地距离祁连山脉已不足两百里,按当前行军的速度,再有五日便可抵达战场。”一名相貌极为年轻的将领在一旁说道。 此人正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子,完颜弼。其自幼就被完颜阿骨打送至军中磨炼,虽然年轻,但是领军之才在金兵中早已声名鹊起,再加上父亲隆亲王的名头,所有人都认为完颜弼会成为下一任的金朝兵马大元帅。称其为北金的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这几日巡哨斥候可发现有异样,我们的行军必须隐秘!”完颜阿骨打平淡的问道。 “自从大军离开驻地,我就已经向方圆百里之内撒出无数斥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我么发现。迄今为止还没有遇到北凉斥候,我敢说北凉尚不知道我们已经出兵的消息。”完颜弼躬身答道。 “之前远在云州境内,自然没有异样,如今离前线越来越近,不要掉以轻心。听闻北凉头等斥候称游弩手,个个战力非凡,告诉巡哨将士,但凡遇到北凉游弩手,必须就地歼灭,放跑一人者,全队皆斩!” “诺!” 完颜阿骨打下的军令极为严苛,但是周围一干将领皆毫无异议,这些人都是跟着完颜阿骨打多年的战将,他们的眼里只有服从二字。 “诸位将军们。”完颜阿骨打面色冷漠的扫过身旁的将领:“北凉入辽半年,节节胜利,而我金人一退再退。倘若继续这样下去,我大金军威何在?岂不成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