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巨大的辽东地图前,尘岳正在注目沉思,就连桌上的水杯被自己碰倒了都浑然不觉。 时不时的尘岳就伸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尘岳的手中捏着一封皇甫沐从顺州送来的加急情报,上面写着短时间内问天司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关于铁浮屠的信息。 铁浮屠,北金隆亲王完颜阿骨打的亲军,完颜阿骨打乃完颜洪烈的亲弟弟,深受完颜洪烈的信任。 铁浮屠士卒一律从身经百战的士卒中挑选,个个悍不畏死,体魄雄健,且必须对北金皇室绝对忠诚,其中中层军官大多由北金贵族和皇室子弟担任。 其中包括铁浮屠所配备的战马、铁甲、兵器都一一罗列,虽然不是特别详细,但也是问天司费尽心血才收集到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铁浮屠在战斗中受损是可以补充的,完颜阿骨打的亲军中有大量精锐士卒,随时可以披上铁浮屠战甲成为铁浮屠的一员。 铁浮屠战甲在战斗中略微受损也无碍,军中的随行工匠可以修补,除非铁甲大面积损坏才会造成铁浮屠的减员。 这五千套重甲远比五千名铁浮屠士卒要来的珍贵。 这封信尘岳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始终想不出破解铁浮屠的办法。 “还看着呢?” 熟悉的声音在尘岳耳边响起,在尘岳沉思的时候褚玉成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入了营帐之中。 “唉,这铁浮屠,劲敌啊!”尘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 “歇会儿吧。”褚玉成一边招呼着尘岳坐下,一边给两人倒了杯水。 “今天金兵来叫阵了吗?”尘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问道。 自从完颜阿骨打和完颜亮合兵一处以后,金兵隔三差五就到北凉军营前叫阵,借助有铁浮屠在旁,金兵嚣张气焰日盛。 而北凉军在尘岳的严令之下拒不出战,只一味的坚守营寨。 不是尘岳怯弱,只是不愿让北凉骑军白白送死。 “来了,还是老样子,现在还在左骑军营门口骂着呢。”褚玉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尘岳:“看看,檀州刚送过来的。” “蒽?何事?”尘岳伸手接过信件看了起来,越看眼神越诧异。 “没想到完颜洪烈竟然亲征平瀚道,这是要不死不休啊。”尘岳瞪着眼睛说道。 “这下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将完颜阿骨打的几万亲军派来辽东了。”褚玉成竖起指头分析道:“北金国内的兵力估计已经尽数调往平瀚道,而辽东战事完颜洪烈肯定需要指派一名得力将领指挥,且绝不能出问题。他的亲弟弟自然是首选人物,要是完颜阿骨打都败了,北金也就没必要再守辽东了。” “没错,顺檀两地的失利让完颜洪烈不相信完颜亮的能力了。”尘岳苦笑着说道。 其实尘岳现在反而有点喜欢完颜亮了,要是一直是完颜亮坐镇辽东,北凉或许能打的更轻松一些。 “据天狼军派出的斥候密报,蓟州驻军很多都被抽调前往瀚州,看样子常家在前线的压力不小。”褚玉成摊了摊手:“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我们驻扎在檀州的军队可以动了,不用再担心常家,他们现在自顾不暇。” 尘岳晃了晃手里的信件:“这情报准确吗?” “假不了,虽然明面上金兵没有挑明完颜洪烈亲征的消息,但蓟州调兵是真的。”褚玉成肯定的答道。 顿了一会儿褚玉成继续说道:“史老将军可是又请战了,你看?” “就算我们将檀州军力调往前线,这铁浮屠该怎么破呢?”尘岳皱着眉头站在了地图面前:“这铁甲可不是当初的藤甲啊,北凉刀也很难破甲。墨家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让重甲变得和纸片一样薄吧” 褚玉成站了起来,苦笑道:“没想到这区区五千铁浮屠竟然让我们束手无策,幸亏这十几万金兵不全是铁浮屠,否则咱们就不用打了。” “谁说不是呢。”尘岳唉声叹气。 “而且这些天铁浮屠多次叫阵,我们都拒不出战,对将士们的士气有很大打击。”褚玉成心情有些沉重:“反观金兵,早就一扫先前战败的阴影,整天嗷嗷叫。” 尘岳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轻扣在水杯的边缘。 “哒~哒~” 帐中只剩下尘岳敲击水杯的声音。 就在某一刻,尘岳猛然转头看向褚玉成:“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褚玉成一愣,然后思索了一会说道:“我说金兵整天耀武扬威,兄弟们的士气受损。” 尘岳不耐烦的摇了摇头:“不是这句,前一句!” 褚玉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前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