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 这是北凉共入辽东后最先收复的土地,也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打下来的。 历经一年的整治,顺州全境已经基本恢复了吏治,百姓生活安乐,各级官员要么是沈秀夫从顺州本地苦心培养,要么就是从北凉抽调过来的。 为了尽快恢复金人占领给辽东大地带来的创伤,沈秀夫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真的呕心沥血。 在去年的入秋时分,顺州的百姓们为了支援前线战事,几乎是将地里收获的粮食全部捐给了官府,只留下自家口粮。正因此,北凉军中一直都没缺过粮草。 曾经有一位老人在捐粮时被官府拒绝,理由是老人家人口多,粮食留着自己吃。 那老人气急败坏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刀我拿不了,锄头我总拿得动!前线将士流血,我这把老骨头流点汗算什么! 民心所归! 在漆黑的夜色中,顺州刺史府内坐着几道身影。分别是沈秀夫、雪泪寒,姚青峰、左丘。 按理说雪泪寒、姚青峰和左丘三人应该在檀州坐镇才对,但是今天却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顺州刺史府内,颇有些诡异。 姚青峰左右张望着,努了努嘴道:“不知道皇甫老先生让我们来顺州一趟到底所为何事,沈大人,您倒是给我们透个底啊?” 原来几人是接到了问天司皇甫沐的书信才来到顺州的。 沈秀夫无奈的摊了摊手:“皇甫先生整天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执掌北凉问天丝,皇甫沐平时确实不太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武将出身的左丘倒是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杯说道:“哎,管他什么事呢,反正马上就知道了,青峰你急什么。” 在檀州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左丘、姚青峰外加一个雪泪寒已经很是熟络。 姚青峰被呛了一句,瞪着个眼睛不说话,雪泪寒也翘着二郎腿耐心的等待着。 等了一会皇甫沐还未出现,觉得有些无聊的姚青峰看着沈秀夫说道:“沈大人,您那天做的诗可谓精彩绝伦啊,晚辈佩服!只恨当日外出巡察,没能陪着老前辈痛饮。” 姚青峰口中的诗就是沈秀夫听到捷报时喝醉后写的那首,现在那首诗被辽东百姓取了个名字:《闻胜歌》。还有通晓音律的人特地为其编排了歌谱,在辽东广为传唱。 说到这个沈秀夫也来了兴趣,微眯着老眼,轻声哼了起来: 古仙镇外草萋萋,旧日残碑诉往昔。 当年辽将插旗处,三十万人策马蹄! 而今城塞作灰土,豺狼虎豹尽冠缨, 燕云万里皆沙场,十九州中遍膻腥。 淡淡的歌声在屋中响起,仿佛众人又回到了刚听到捷报的那夜,那夜大家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姚青峰跟着唱道: 天还怜吾降豪杰,挫尽胡虏百万兵。 拒敌千里若反掌,踏平奸佞若流星。 剑门关外千骑过,檀州城内云鼓起! 铁蹄铮铮无人挡,一颗忠胆照汗青! 大家一下子就觉得气血翻腾,好似自己也立马横刀,出现在了刀剑飞舞的战场上,众人异口同声的唱道: 凉儿无须窃金符,长刀沥沥血犹腥。 军旗遍插辽东土,多少铁衣裹枯骨! 斩却虏酋换美酒,射杀浮屠盔做壶。 金国小儿皆丧胆,听闻北凉不敢啼。 足以慰乡亲,慰乡亲! …… 这首沈秀夫所作的《闻胜歌》现在可谓是脍炙人口,传遍了辽东的大街小巷。 “呦!诸位好雅兴啊!都念起诗来了。”一道苍劲的笑声传入了众人耳中,随即一袭青黄布衣的皇甫沐就大步走进了屋内。 别看皇甫沐的年纪有些老迈,但精气神那是相当的好。 “皇甫先生,您可是让我们等的有些久了啊。”姚青峰看到正主出现,噘着嘴就问起罪来。 “我的错,对不住各位了。”皇甫沐挨个拱了拱手:“我这也是没法子,刚刚接到了朔州的军报,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朔州军报?” 听到这几个字几人眼睛一亮,雪泪寒开口问道:“朔风城的战事有结果了?” “呵呵,大捷!”皇甫沐笑呵呵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一边将朔风的战事说了一遍。 “啪!痛快!” 听完皇甫沐所言,姚青峰兴奋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双喜临门啊!最近的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不行不行,我也要作诗一首!可不能落了我姚家的名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