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岳和郁岩白两骑快马驶出了朔风城,没有带一个随行的护卫,郁岩白自信在朔州的地界上还不会遇到敢图谋不轨的人。 一天后,两人终于沿着朔河看到了广袤无垠的良田,春耕种下的粟谷正在冒头,展现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一块块整整齐齐的农田如同棋盘一般,从朔河分叉出来的那些支流被引入田间用以灌溉,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劳作的百姓。 尘岳感叹道:“上一次我到这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除了大片的杂草之外再不见半点人烟,现在却是良田万亩啊。” “没错,我第一次来内地还是陪着老师过来划分田亩、统计户籍,那时候入朔州的流民还不到十万。”郁岩白感叹道。 别看这两位一人是朔州刺史,一人是当今凉王,实则两人都是穷苦人出身,知道这种安居乐业的日子才是老百姓最想要的。 两人坐在马背上缓缓而行,终于看到了一片村庄,约莫有百十户人家,房屋的样式虽然带些北凉的风格,但是隐隐在其中还能看出南方的影子。 想来这里的百姓都是从江南迁徙过来的,时近日中,不少人家的屋顶都开始升起了缕缕炊烟,满是烟火气。 “走吧,进村子看看。”尘岳笑着翻身下马,牵着马匹顺着小路向村子内走去。 “好嘞。”郁岩白也兴致勃勃的紧跟其后。 两人刚进村口,就遇到了两位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下来的农夫,一老一中,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两。.孤星www.xhjcn.co 看到有生人过来,这父子两倒没有什么诧异之色,反而微笑着先点头示意。 尘岳满脸和善的问道:“老人家,敢问怎么称呼,这里是哪儿啊?” “我姓田,这里啊,是三河子村隶属朔州安县。”老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打量了尘岳两人一眼,笑道:“看两位这样子,应该是凉州过来的士子吧?” 郁岩白就不提了,本来就是出身国子监的学子,而尘岳穿着一身朴素的便衣,连北凉刀都被尘岳藏在了包裹里,文质彬彬的样子乍一看也像读书人。 “呵呵,老先生好眼力。”郁岩白也不否认,笑着点了点头。 “哎,什么老先生,咱就是个种田郎。”老人被这个称呼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拱了拱手:“客人贵姓?” “免贵姓尘。” “免贵姓郁。” 对于姓氏两人都未隐瞒,总不至于这平头老百姓还能靠着个姓氏猜出他们的身份吧。 “日中了,两位客官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胡乱对付一口,这村子里也没有酒店客栈,不好落脚。”田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尘岳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成!” …… 田老的屋子坐落在村东头,是由篱笆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子,约莫有四五间房屋,靠着院脚还养着鸡鸭之物,叽叽哇哇的叫着。 一进门田老就吆喝了起来:“老婆子,来客了,杀只鸡!” 在屋中忙活着的老妇人赶忙出来,一看多了两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开口应了一声:“好嘞,几位先坐。” 尘岳一听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随便吃几口就行了,杀什么鸡。” 尘岳知道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食,杀只鸡算是很隆重的招待了。 “无妨无妨,两位里面请。”老人笑着将农具摆在了院中角落里,一边招呼着儿子去倒茶。 很快又从屋里走出了一个妇人和两个小娃,围在老人的腿边转着圈,爷爷、爷爷的叫着。 “喔,乖孙女,让爷爷抱抱。” 田老抱起了孙女,比孙女矮了那么一点点的男娃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尘岳两人。 田老的儿子轻笑道:“屋子乱,两位还别嫌弃。” “哎,咱家比这可乱多了,哈哈。”尘岳毫不介意的大笑道。 这一番耿直的话语让田老父子两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中年妇人走来将两个娃娃领走了,到灶台上去帮忙,老人则陪着尘岳二人在屋中桌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老人家是哪里人士啊?”尘岳开口问道。 “扬州来得,这村子上一大半都是江南来的,所以客官能看出这房子带着点江南的韵味。” 远离故土的流民们在建造房屋的时候保留一些老家的特色,也算是留了个念想。 “扬州来的?”尘岳笑道:“那可是富庶之地啊。” “唉,什么富庶不富庶的,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老人家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愿意抛弃祖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