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安顺城 在刺史府的一间议事厅中,尘岳正仔细的看着一张信纸,上面满满的罗列出了一长串的信息。 朔州流民王福,自称苍青道人士,入朔以后分田十五亩,现居于朔州平县。 流民张生,自称陇西道人士,入凉之后定居于凉州安化县,现在县令府中做赶马车夫。 …… 信纸上的内容都类似于此,看似都是不起眼的平民百姓,但是尘岳却看得津津有味。 屋中还坐着两人,一位乃是问天司皇甫沐,还有一位乃是诸葛糊涂,诸葛糊涂的手中有一份与尘岳完全一样的情报。 良久之后,尘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信纸,揉了揉眉头轻声道:“皇甫先生,这就是问天司这么久以来查出的所有可疑之人吗?” “没错。”皇甫沐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绝大多数都是入境之时被我们看出异常的,有的声称是流民,但却携带着不少银两。有的说以前是种田郎,但是观其模样像是当兵的。” 自从尘岳在嘉隆关截杀了几位入境的密探之后,问天司便开始着手筛查可疑人物,这就是这么久以来问天司的成果,信纸上足足有一两百人的名字和他们各自入凉之后的举动。 “有没有坐实的?”尘岳皱眉问道。 “有!”皇甫沐沉声道:“有的人明明入凉之后在朔州分了田地,该老老实实的种地才对,但他们却时不时的会在军营附近转悠,貌似在打探什么消息。” “这上面的所有人都在问天司的监控之中吗?”尘岳开口问道。 “是的,我们都安排了人手监视,但是所需要抽调的人手太多了,问天司人手不足,我们不得不向各县借调了一些精干的衙役用以监视之用。” “不太好弄啊。”诸葛糊涂的语气也有些凝重:“入凉的流民甚众,就光凭入境的筛查,很难查出所有密探,一定会有漏网之鱼,而且数目不少。” “老夫也这么想,这也是比较我目前比较担忧的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何人所派,意欲何为。”皇甫沐轻叹道。 尘岳眯起了眼睛,几个大世家的名字一一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上官家、赵家、宇文家…… “光防是不可能防住的。”诸葛糊涂开口道:“各处军营、军事重地、物资囤积之所还是要注意保密,所牵扯到的民夫最好还是选用北凉、辽东的本地人士。经略使、都护使、各州刺史等正四品以上官员,府中的下人、仆役也需要小心斟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接触到凉地的机密,定然是探子们的首选目标。” “诸葛先生言之有理,就先这么办吧。”尘岳点头道。韆釺哾 “那现在已经查出来的这些人呢?”皇甫沐指了指桌上的信纸:“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少数燕国的探子,都已经直接下狱了。” “坐实的都先抓起来,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我们也好顺藤摸瓜。要是问不出来,就关进牢里或者直接杀了,至于那些还没确定的先监视着,要是稍有异动,问天司可酌情自行处置,不需要禀报至王府。燕国的探子就不用说了,该杀杀,该利用就利用!”尘岳挥挥手说道。 尘岳相信皇甫沐和他徒弟皇甫彦陵的能力,所以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宜行事之权。 “遵命!”皇甫沐应和道。 “真有意思啊,派出这么多探子,有点像要对我们凉地动手的样子。”诸葛糊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别看这位灰袍和尚平日里和善,现在这冷笑足以让所有人打心底发寒。 “哼,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好好回去了。”尘岳眯着眼说道。 “嘿嘿嘿~” 屋中三人同时发出一阵冷笑。 “咚咚咚!王爷,有事禀报!” 这时屋门被敲响了,门外的声音有些急促。 “进来!” “王爷!急报!” 推门而入的乃是辽东道都护使王如松和顺州刺史沈秀夫两人,王如松的手里还挥舞着一封信,沈秀夫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急切。 “急报?边关的吗?”尘岳的表情有些凝重。 “不,京城送来的。”王如松快速将书信递给了尘岳,然后看向诸葛糊涂说道:“先生猜对了,江南爆发大规模民变,灾民汇聚成军,攻城略地,接连击溃官军,现在怀江道首府都已经被叛军包围了。” “有这种事?”尘岳连忙摊开信件,几人一起看了起来。 这是京城兵部例行送往各道府的行文,一方面是通晓军情,另一方面则是让边关做好准备,防止灾民生变和外敌进犯。 “抽调五万京畿大军南下?宇文成化领军平叛?”尘岳错愕的念道:“这位兵部尚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