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山,由七八座绵延不绝的小山峰组成,山势并不陡峭,但山路那是九曲十八弯,转得人迷糊,不熟悉地势的人还真是很容易迷路的。 夜色降临在这片燕州大地,山中亮起了一团团火光,一大群汉子围在篝火旁放声大笑,勾肩搭背,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这些都是几天来从各地陆续赶来的土匪,因为凉军的围剿,平日子他们的日子过得清苦,现在突然有了好酒好肉,自然是要开怀畅饮一番。 “来来来,喝!” “再来一壶,不喝就是看不起咱们二道河子过来的兄弟!” “说的没错,喝,继续喝!”韆釺哾 ……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他们可是很久没享受过了,以前辽东最混乱的时候他们日子那是真的舒服,论称分金银,手头紧了要么去抢老百姓,要么去抢抢金人的运输队。 总之一句话,神仙日子。 但现在的凉军他们是真不敢抢,前两年的剿匪让他们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一战光是脑袋就砍下了上万个,谁还敢去招惹凉军? 山中深处,围坐着十来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身影,这十几名汉子就是各处土匪的头子,有的人手下只有区区几十号人,多的则有数百。 “众位好兄弟们,咱们的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往后跟着我,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来,干!” “干!” 开口说话的是一名有些虚胖的男子,右脸颊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阴森可怖,他就是池山土匪的领头人,王大疤。 传言他曾经在一场火拼中以一敌七,杀了六个,这条刀疤就是那一战留下来的,至于真伪就无人能分辨了。 “啊~痛快!” 王大疤将手中的酒碗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嘴里嘟囔道:“这些个凉军,自从他们来了辽东,咱们就没过过好日子!” “没错!现在抢也没地方抢,逃也没地方逃,咱们兄弟都快被他们给逼死了!” “就是!碍着他们什么事了,拦着咱们发财,我们以前一向和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众位头领各自宣泄着心头的烦闷之意,大口的喝着烈酒,将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 在王大疤的背后,有一名颇为健壮的中年男子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嘴角还有意无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男子名为赵安堂,王大疤手下一个颇为得力的小头目。 “嘭嘭!” 王大疤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朗声道:“这不,王某不才,给大家找了一个好去处!”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向了王大疤,其中有一些人已经知道了内幕,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王大疤很满意这些人对自己的尊重,接着说道:“在下找的靠山就是燕人,以后有燕人给咱们撑腰,有吃的有喝的,咱们再也不用畏惧那些个凉军!”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一些不明就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王大疤能和几百里外的燕人搭上线,怪不得他能弄来这么多粮草。 这年头,有奶便是娘,有了粮食的王大疤无疑成了他们中的领头人。 “诸位意下如何?”王大疤眯起了眼睛环视全场。 一人当先喝道:“王头领乃是咱们的主心骨,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没错,大家都听你的,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一群人纷纷附和起来,有那么少数几个虽然不想与燕人为伍,但是在这种场面下也不敢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哈哈哈,要的就是大家这句话!” 王大疤满意的笑了起来,还对先开口说话的那人投去了隐晦的赞许目光,明显这个人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头,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胡渣脸咧着嘴问道。 “问得好!” 王大疤霸气十足的往椅子上一坐道:“燕人给了咱们粮食,金银,咱们总得干点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池山一百里的范围内,有凉军的两座烽燧一座堡寨,我的意思,几天之后,咱们就去把这几颗碍眼的钉子给拔了!” 这下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面露难色,和凉军正面对敌,这貌似太不现实了,以前连北金铁浮屠可都是被他们全歼了,就他们手里这些乌合之众,怕是还不够凉军塞牙缝的。 王大疤看出了众人的犹豫,大声道:“我知道大家心中有疑虑,但是你们不要怕,咱们现在手底下有两千多号人,那些个烽燧里才多少人。五十?还是一百? 凉军就算再能打,总不可能以一当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