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一结束,几位尚书大人就被召进了皇宫之中。 御书房还是那间御书房,只不过议事的人已经换了大半。 缕缕烟雾顺着烟炉升腾而起,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众人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 内侍婢女全部退出了屋内,将御书房留给了皇帝陛下和他的心腹大臣。 身着金黄色龙袍的宇文星辰背着手,平静的看向墙上挂着的偌大舆图,眼神中没有一点感情,任谁也看不出这位皇帝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套龙袍倒是很合身,穿在宇文星辰的身上一股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六位尚书毕恭毕敬的微微弯腰站在后面,没有丝毫异动。 宇文星辰和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周承宣不同,他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当初的周承宣就是因为缺乏威严,才一步步的丢掉了所有皇权。 太后和上官泰清对他的保护是一种慈爱,但无形之中也毁了这位帝王。 平日里别看宇文星辰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对谁都笑脸盈盈,实则城府极深,就连京城一些大世家的老人都对其忌惮不已。 他身后的这六位尚书里面,有三位是这两天刚刚任命的: 吏部尚书独孤瑾,陇西人士,独孤家家主独孤信的亲弟弟。 相比于武将出身的哥哥,这位差不多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颇具一副文人气质,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狡黠。 作为宇文家的亲家,独孤家也获得了他们应有的回报,六部实权部门之一的吏部就被分给了他们,而独孤瑾的才能也配得上这个位置。 工部尚书元诚,陇西人士,现任元家家主。 为了迅速的掌控六部,元诚是最近被紧急诏往京城,帮助宇文家稳定局面,现在陇西元家的事都是元诚的儿子在打理。 别看工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但其中涉及到营建、水利等重重花钱的东西,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不少。 剩下的一位刑部尚书王用宾,这就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人了,可却是铁杆忠心的宇文派。 京城大乱之后他接手刑部,帮宇文家名正言顺的清除了不少眼中钉肉中刺,妥妥的心腹。 陇西豪阀中除了这两位戴上了正一品的官帽,还有不少人前往各地担任刺史将军等要治,不断强化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屋内的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除了第五心柔之外,其他的五位尚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们似乎嗅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宇文星辰轻轻的挥了挥手:“心柔,跟各位大人说说吧。” 几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年轻人。 “诸位大人。” 第五心柔很客气的弯了弯腰,沉声道: “前方军报: 北凉、辽东凉地的凉军大举南下,一路攻城略地,兵锋直指冀东、冀西两道。 现在马岭关、辽古城已经全线告破,两道驻军彻底溃散,大量的溃兵在向南涌入山南、河北两道,前线军心惶惶。 从溃兵的口中得知,冀西道都护使刑嘉荣战死、冀西道经略史景惠不知所踪,冀东道辽古城主将元武战死、冀东道经略史邓初民开城投降。 还有许多文臣、武将失去了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据山南道经略史回报,他们甚至可以看见凉军的旗帜矗立在两道交界之处,游骑日夜游弋。 前线各处关隘请求朝廷迅速增派援兵,凉军不日就会兵临城下。” 户部尚书傅龙芝惊呼出声: “什么!凉军真的南下了?还抵近了山南道?河北道? 难不成冀东道冀西道已经全部失守了吗?” 山南道大致方位在冀西道的西南方,隐隐呈一个半圆形和冀西道接壤,疆域辽阔。 河北道则紧挨着冀东道,一旦凉军过了河北道,再往南那距离京畿之地就不远了。 京畿危急这仗还怎么打。 “这凉军还真敢造反,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快啊,肯定是蓄谋已久!” 礼部尚书曹敏学和刑部尚书王用宾的声音也想了起来,两人的脸色都十分诧异。 就连一向沉稳的元诚和独孤瑾二人都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元诚凝神道:“第五大人,可知凉军一共出动了多少兵马?” 元武是他元家的人,潜藏在冀东驻军之中已经很多年了。 元诚自认为元武的才能还算不错,没想到辽古城这么快就被凉军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