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通往京城方向的官道上,独孤承业和荀安两人安静的站立在一片毫不起眼的凉亭中,时不时抬头远望。 宇文星辰返回京城之后,他两就是整条京畿道防线上的主事人,此刻却没带几名随从,出现在了十分危险的城外。 凉军自攻破泉南关挥师进入京畿道之后,马不停蹄的又在三天前抵达了通州城外,沿途的七八座城池望风而降,没能起到半点作用。 当然,这也在独孤承业二人的意料之中,近十万大军驻守的第一道防线尚且没能拦住凉军,何况那些城池中寥寥无几的守卒呢。 以这座凉亭为中心,二人已经撒出了不少游骑,保证凉军的游弩手绝不会出现在附近。 “嘎吱嘎吱~” 一辆马车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车旁只有十几人护卫,全都穿着一身便衣,但是眼神十分凌厉,不断的扫视着四周。 马车行至凉亭边时缓缓停了下来,一道青衣人影从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神色平静。 大陇朝的兵部尚书第五心柔,终于到了。 独孤承业率先迈开了脚步,来到马车边拱手道:“老将独孤承业,见过第五大人。” 虽然独孤承业 的资历老、辈分高,但是从来不会倚老卖老,十分尊重有才之士,尤其是这位第五心柔,是仅有的几位能被独孤承业看中的年轻人。 第五心柔连忙抬手:“老将军万万使不得,心柔是晚辈,怎么当得起将军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第五心柔的尊敬也让老将军心中一暖,有才而不恃才傲物,方能成大器。在陇西,独孤承业见过的年轻人多了去了,有才的更是不在少数,但能像第五心柔这般谦逊的还真是少见。 “下官荀安,见过第五大人。” 一旁的荀安目光微微闪烁,也跟着躬身行礼。荀安的心中带着几分诧异,这位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就是声名远播的兵部尚书第五心柔吗? 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年轻,而且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并不是执掌兵权的一朝重臣。 “荀大人,久仰大名了。”第五心柔也看向了荀安:“本官此次赴京畿,前两天在京城停留面圣,陛下提到荀大人时可是赞不绝口啊。 我朝能有大人如此大才,幸甚!” 第五心柔在江南战场时就对这位荀安十分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本事靠着一帮残兵败将拦住 凉军,今天一见,这位荀安似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 但从一封接一封的军报中第五心柔知道,这位荀大人的心狠程度可是不逊色于任何人。 荀安面容有些局促的说道:“大人言重了,下官所做之事只不过是臣子本份罢了,何谈大才? 如今我大军退入通州,还望大人一展才华,击退叛军。” 虽然荀安比第五心柔年长,但到底是刚刚提拔上来的,面对城府极深的第五心柔,显然有些不太适应。 第五心柔微微一笑,在凉亭中缓缓踱步道: “独孤将军,咱们就闲话少叙,前线的战场怎么样了?” 独孤承业沉声道:“凉军三日前在城北三十里处扎营,暂时还未攻城,大军兵分三路威逼我通州一线。 东西两路以辽东道都护使王如松和冀东道降将吕集义领兵,中路是尘岳亲自坐镇,三路大军号称二十万,据斥候探报,实际兵力应该在十五万上下。 眼下我已经向各部下了严令,拒不出战,坚守城池,凉军想必一时间还拿咱们没办法。” “动作这么快吗~”第五心柔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官也是临危受命 啊,江南战场正在与吴军对峙,本欲集结兵力拿下青州,但陛下的圣旨到了,我也只好连夜赶赴江北。 现在的凉军才是陛下的腹心之患啊~” 第五心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开春之后陇军在江南连战连捷,夺取了不少城池,本来第五心柔准备和吴军在青州城外大战一场,以决定战争胜负。 但就在这个关头,宇文星辰的圣旨到了,第五心柔只能立刻暂停攻势,带着少数随从昼夜兼程返回京城。 现在的江南前线有独孤楠和阮志雄两人坐镇,暂不开战,以守城为主。 当初第五心柔在离开京城时定下了“一攻一守一持”的六字方针,现在却被北凉逼得寸步难行。 独孤承业苦笑一声:“还是老将万能,兵败泉南,现在还得劳烦第五大人车马劳顿赶赴前线。” “老将军无须妄自菲薄。”第五心柔随意的挥了挥手: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