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保机的表情不知道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凝重,只见他豁然起身,大步走向地图,伸手指着地图说道: “如果周巍然在平瀚道有内应呢?假如这个内应有足够的能力打开雁陉关的城门呢? 以周巍然的性子,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兵力绝对是有八成甚至九成的把握拿下雁陉关。 除了有内应,我想不出第二种理由能给周巍然这么强的自信。 要知道,假如他们拿不下雁陉关,燕军不仅会在平瀚道陷入苦战,易水河畔前线的这些新军也会被我们击败。 整个东庭的战局会输的也一干二净。 他赌不起!” 耶律保机的阵阵沉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有点呆滞,这种假设也太大胆了。 假如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内应,能打开雁陉关的城门,那一定是手眼通天之辈,在平瀚道边军中肯定身居高位。 那平瀚道可就危险了。 好像耶律保机准备语不惊人死不休,再度沉声说道: “如果我的推断准确,那么东庭的兵马最起码可以攻进平瀚道,再大胆一点,甚至整个平瀚道都可能被燕军攻占。 如果我是周巍然,进入雁陉关之后就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瀚州城,俗话说得 好,擒贼先擒王,先拿下平瀚道的首府顺便抓住那位常靖安做人质。另一路直奔镇北关,占领蓟州的军事中枢,同时攻占蓟州、瀚州两地。 只要进兵神速,平瀚道上的守军一定反应不过来。 占领平瀚道之后,大军再度分兵,一路封锁天宁道与平瀚道边境,拦住常家南下大军的退路,另一路从镇北关向西奔袭赤峰城,攻入檀州。 整个辽东乃至平瀚道的战事,不就彻底被周巍然盘活了?” 耶律保机的手掌在地图上不断的来回指点、嗓门更是逐渐提高,此时此刻的他好像是周巍然本能附体,几乎准确的猜中了燕军的每一步行动。 要是周巍然听到这番话,只怕会惊掉下巴。 屋内的几名辽东文臣武将全部愣住了,他们觉得耶律保机的想法太过大胆,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们又感到脊梁骨不自觉的发凉。 因为他们知道,假如耶律保机推断的完全正确,那赤峰城危险、檀州危险、整个辽东都会陷入险地。 辛疾目光微眯,默默的点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有可能被你猜中了。” 众人面面相觑,辛疾也站在耶律保机的这一边,今 天大家是怎么了?这想法都太疯狂了吧。 雪泪寒支支吾吾的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应该立刻采取对策,派人八百里加紧向常靖安示警,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 “没用的,来不及。” 辛疾盯着地图说道:“云州前线到内地几百里,一路都是黄沙之地走不快,况且还要绕道蓟州、直抵瀚州,一路折腾下来快的话都得五六天。 我要是猜得不错,此刻燕军已经进入平瀚道了。” 听完耶律保机的推断,辛疾现在几乎已经笃定了燕军正在向平瀚道用兵。 “那怎么办?”雪泪寒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救不了平瀚道,难不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燕军击败? 耶律保机沉声道:“算时间的话,平瀚道那边怎么样都是来不及救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增兵赤峰城,加强檀州守备。” “增兵赤峰城?” 云晨苦涩的揉了揉眉头,轻声道: “哪来的兵马?落云城前线的兵力一定不能动,李嗣邺的一万陌刀军守锦阳关,重装步兵调往赤峰城太慢了。 谢霄雷的一万奔雷骑在剑门关,但那里是顺檀二州的门户,王爷早有军令在先,不到万 不得已不得抽调奔雷骑作战。 至于顺檀二州更是守备兵力空虚,几乎都是步卒,还是以新兵为主,能打仗的骑兵几乎都跟随王爷南下了。” 对啊,直到此时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以前了,凉地在两面作战,他们手底下可用的机动兵力少之又少。 其实在辽东与北凉的交界处还驻扎着凉军最后的底牌,步文山的三万右骑军。 但那是作为机动兵力随时策应北凉、辽东战事的,现在辛疾总不能凭借猜测就调动步文山的三万大军吧?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了辛疾。 辛疾是辽东副都护,掌管辽东军务大权,尘岳离开之前授予其便宜行事之权,也就是说现在到底怎么做,辛疾一人说了算。 所有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