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个月内,北凉边境彻底打成了一锅粥。
不对,准确的说是凉州幽州关外打成了一锅粥,朔州那边依然没什么动静。
驻扎在凉州的虎豹骑、白雪卫、赤焰军还有幽州的天狼军轮番出击,主动进攻燕军的攻城主力。
至于从辽东那边撤回来的大凉龙骑、玄武军以及右骑军还在休整,全军都转移至凉山大营练兵,一时间轮不到他们出场。
燕军这边也不甘示弱,黄底银狼、黄底银熊、黄底银象三支主力骑军接连迎战凉军,抵达前线的申屠精骑和徒单精骑作为援手,也与凉军多次交战。
仅仅这一个月,双方就爆发了七八场大规模的骑战,互有胜负。
虽然凉军站着地利之优,但燕军胜在人多啊,往往能以两倍的兵力交战。
凉军几位主帅的脑子也灵活,打得过就吃掉你一部分兵马、打不过就毫不犹豫的撤军,绝不给燕军围歼己方的机会。
虽然打得热火朝天,但两边一直没有出现大的伤亡。
燕军也是被逼急了眼,今天的骑战刚打完,第二天攻城大军又兵临城下对城头发起猛攻,浑然不顾及士卒的伤亡。
凉军主动出击一来是为了摸清燕军战力虚实、二来就是想给守城将士争取休养的时间,哪知道燕军一点机会都不给。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证明,燕军确实疯了。
凉州幽州打得热热闹闹,驻扎在朔风城的左骑军总算是开始了第一次的出城作战。
薛猛也是没办法啊,朔风城外没有燕军,只有七八十里之外有克烈家私兵扎营,占据着险要之地,强攻肯定是不可能强攻的,导致三万左骑军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根据游弩手探报,一直闭门不出的克烈家忽然集结了数千骑兵,正在向朔风城进发,貌似是打算进攻凉军。
这下把薛猛给乐得啊,直接带兵出城,主动迎击燕军。
全军将士都摩拳擦掌,兴致勃勃,从中原之地回师之后,他们几乎没打过仗,可算是憋坏了。
乌泱泱的行军队列在黄沙地上大步迈前,马蹄前踏,肃杀之气凛然。
左骑军副帅严衡忧心忡忡的说道:
“薛帅,克烈一族不过数千骑兵,怎么可能有胆子主动前出,他们身后定然有伏兵。
咱们贸然出击,不妥吧?”
到底是老将,思虑的一向周全,在接到军情的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碍于全军求战心切,他也没有多加阻拦。
“伏兵吗,自然是有的,不用游弩手探查我都能猜出来。”
薛猛冷冷的一笑:“克烈家有几斤几两咱们心知肚明,身后没有重兵埋伏,他们可不会出来。
几千骑兵,不过是诱饵罢了~
要不然本帅也不会带着三万左骑军倾巢而出,杀鸡焉用牛刀?”
薛猛只是看着蛮横没脑子,但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帅,最起码的判断肯定是有的。
严衡苦笑道:“薛帅的意思老将明白,可咱们左骑军的兵力燕军同样知道的清清楚楚,即使这样他们还敢出击,只怕背后的伏兵绝不在少数啊。”
战场上就是这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燕军难不成都是傻子,知道左骑军有三万人还设伏?
另一侧的左骑军大将吴仇淡淡的说道:
“老将军放心,根据凉州和幽州送来的军报,黄底银象旗等三支主力都未调动,申屠精骑和徒单精骑也在疏勒山一线游弋。
假如燕军有伏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严衡面色微变:
“那支一直没有在战场上露面的黑底银虎旗?”
“呵呵,正是。”
薛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严衡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薛猛盯上的不是克烈家的三瓜两枣,而是那支黑底银狮旗。
老将军顿时就有些气急,板着脸说道:
“薛帅,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老夫商量,不合适吧!我可得向王爷告状了!”
这可不是什么万人规模的骑战,而是堪称一场主力与主力的巅峰对决,打起来一定惊天动地。
严衡前些日子一直在朔州内地视察驻军情况,今天早上刚回到朔风城,屁股还没坐稳就被薛猛带出来了。
合着薛猛心中打了这么大一个算盘,老将军明显有些不悦。
“别别别,严将军这是干嘛哇,我这不是都跟您交代了吗,怎么还告状呢?”
薛猛苦着脸连连摆手:“您可饶了我吧,被王爷知道我又得被骂个狗血喷头,等咱们打赢了再说不迟。”
薛猛可是很怕严衡的,这也正是尘岳把老将军放在左骑军的原因。
凉军一众主帅里面,薛猛算是最能打的,但也是最容易惹事的家伙,有个老将军看着他,出不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