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一辆装饰不算华丽的马车在几十骑白马随从的护卫下晃晃悠悠的驶入了辽东首府檀州城。
车轮压在略微有些起伏的青石板路上嘎吱作响,马儿偶尔还会低声的嘶鸣。
窗帘掀开,尘岳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满脸欣慰。
车内还坐着一个灰衣僧人诸葛糊涂,两人花了大半个月,才从凉州城一路穿行到辽东。
父亲的丧事尘岳没有大办特办,只是来了一些老友前来送行,比如宋之鹿、雪承义等人。
至于墓地,就和娘亲埋在了一起。因为尘知行在生前一直说,要好好的去陪陪他娘亲。
不管怎么说,老人这些年也算是过上了家庭和睦的好日子,算是享了一些福。
但尘岳没有过多的时间在家中披麻带孝,还有辽东道、平瀚道等着他巡视,还有南方战事等他去主持。
所以他不能停下来,在凉州城待了几日后就启程赶赴辽东。
从凉州城一路向东,尘岳在幽州、葫芦城、顺州兜兜转转,见了不少人。
幽州一切都好,有文鸳这位老成持重的经略史在,政务民生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从前线撤下来的天狼军损失不大,正在天狼关休整,等候着尘岳进一步的军令。
葫芦城嘛,就是冷归南武备司的总部所在。
这位冷大人还是和平常一样忙碌,即使是尘岳去了也只能抽出小半天的功夫聊一聊。
凉地的各项军需物资、粮草军服都在紧张的准备当中,陆陆续续送往天宁道和南充城两处战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最先忙碌起来的自然是这位冷大人。
至于顺州,那位沈秀夫沈大人先尘岳一步来了檀州城,没见到。
尘岳就和诸葛糊涂两人在顺州境内走了走,和朔州一样,今年的顺州也是个丰年,地里长满了庄稼,老百姓的脸上满是笑容。
到处是一片祥和~
这一切尘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多年征战,为的不就是境内百姓的安康生活吗?
尘岳轻声道:“许久没来,檀州城的街道依旧如此繁华啊,比起凉州城来也丝毫不差。”
诸葛糊涂笑道:
“王爷,檀州城一直以来都不算差,毕竟底子在这,辽东人口第一的大城,想不繁华都难。”
尘岳唏嘘道:
“都说北境蛮荒,中原百姓真该来看看如今的北境是什么样子~”
尘岳的心中带着喜意,童老大人没让他失望,偌大一个辽东,治理的井井有条。
当初童成襄来辽东,本来是宇文一族想在辽东埋下一颗钉子,没曾想童成襄摇身一变成了尘岳的得力助手。
这般结局只怕要气的宇文鸿儒狠狠吐出一口老血。
“嘎吱嘎吱~”
马车晃晃悠悠在城中一路穿行,最后停在了辽东经略史府门外。
车队阵仗不大,也没有引起城中百姓的注意。
“王爷,到了!”
徐洛轻飘飘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等尘岳和诸葛糊涂走出马车时才发现,童成襄带着几位熟面孔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府门外。
雪泪寒、沈秀夫、皇甫沐,还有那位接任雪青峰成为檀州刺史的张良哲。
几名文官,全都带着一股儒雅之气,见惯了武将的尘岳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看到尘岳出现,众人齐齐弯腰行礼:
“臣等参见王爷!”
“诸位久等了。”
尘岳轻轻的挥了挥手:
“来得有些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童成襄微笑道:“王爷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臣子本分。”
“行了,这阳光毒辣的很。”
尘岳笑道:“咱们进府再说。”
此时正值盛夏,头顶上的炙热骄阳晒得大家抬不起头,光站着不动都感觉后背在渗出汗水。
“好!”
……
众人依次落座,互相寒暄着。
和雪深沉同一辈分的童成襄早已年过古稀,满头的白发,最近腿脚也不是很利索了。
要不是凉地缺人,尘岳实在不愿意看着老大人日夜操劳,是时候该享享福了。
幸好北斋书院有越来越多的学子为官致仕,他们终将会接过官场的交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