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奕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怒火,要不是尘岳朝着他摇了摇头,他早就要站起来了。徐洛他们几个就更气愤了,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位大少爷,随时就要暴起。
李大公子冷眼看着老人,将茶碗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王老爷子更是不敢露出半点不满,只能不断的赔笑:
“对不起对不起,这茶水自然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对不起对不起。
要不小人给您换一碗?还是去给您买点酒来?”
或许是李公子的背景很大,不管他怎么羞辱老人,王老爷子始终没有黑过脸,一直用笑脸相迎。
这一幕幕场景让在场的其他客人很是气愤,但又无人敢替老人家出头。
当然了,这位李公子的眼里可没有其他人,大咧咧的将茶碗放在一边,翘起二郎腿说道:
“行了,本少爷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给个痛快话吧!”
李公子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眼神颇为古怪。
尘岳眼眶微眯,果然有问题。
刚刚他就觉得不对劲,这种富家公子哥没理由找一位农家老人寻开心,肯定有隐情。
常怀奕向尘岳投去了一个询问般的眼神,他到现在还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尘岳压低着声音说道:
“别着急,慢慢看,今天啊,有好戏~”
尘岳虽然一动未动,但是他的眼神中已经给闪过了一丝寒意。
老爷子目光一暗,苦着脸说道:
“公子,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小人了。
家里就这六七十亩地,给您了,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老爷子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那位老婆婆也紧张兮兮的跟在老人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看向这位李大少爷眼神中只有畏惧还有怨恨。
他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估计没少找这两位老人的麻烦。
“哎,王老爷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公子一脸正气的说道:
“什么叫给我?难不成你家的地是白白送给我家的?
我李家可是出了银子买的!你可别不识抬举,污蔑我李家!
再说了,你家左邻右舍都已经卖了,现在东边一大片地都是咱们家的,你这几十亩地夹在中间太费事了,你要是不卖,我李家的这些地怎么种?
你可得好好想清楚。”
听到这里,尘岳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从二人的交谈来看,应该是这个所谓的李家在附近买了不少地,然后王老爷子的地被夹在了当中,李家想把他家的地也给买下来。
按理来说,种地嘛,肯定是自家的地都连在一起方便,所以光从现在听到的情况来看,这位嚣张不已的李公子似乎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花钱买地,也不违法。
“公子,李公子。”
老人似乎是强行压住了胸中的火气,勉为其难的挤出了一丝苦笑:
“六十几亩地给十两银子,您让我一家老下卖了地拿什么生活?
我家除了我们这老两口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再加上两个孙子,难不成一辈子都靠这十两银子生活?
算是小的求求您了,李公子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别再难为我们家了。”
老人满脸苦涩,语气极为卑微,就差给这位李公子跪下了。
听到这里,尘岳和常怀奕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字:
黑!
这个李公子可真是黑到姥姥家去了。
按照凉地的律法,各家的农田确实是可以自由买卖的,但是买卖也得有个市价,地段差点的田地再少也能卖个一二两一亩地,哪怕是尘岳老家那种山沟沟里的荒田,也得卖一两多银子;但凡是土地肥沃些的、收成好的,最多能卖到十两。
像川成县的地以尘岳的眼光来看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少说能卖个五六两,六十几亩地,最起码得三百两吧?但现在这位李公子只出了十两银子就想买下老人家的六十几亩地,这几乎算是明抢了。
不要以为三百两很多,王家三代加起来快十口人了,以后还会更多,卖了地就没有挣钱的营生了,一辈子就只有这三百两。
够吗?
三百两都不一定够,十两?
假如拿几十亩地换十两银子,明年王老爷子一家就得饿死。
性格有些暴躁的常怀奕恨不得站起来一巴掌扇在这位李家少爷的脸上,他虽然不懂得田亩的市价大概是多少,但他知道这十两银子远远不够。
其他几桌的客人看向李公子的目光带着极端的厌恶,他们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这位李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他们一清二楚。
但都敢怒而不敢言。
这不就是尘岳一直最痛恨的恶霸吗,只会横行乡里,欺行霸市。
“老东西,你觉得我李家给的银子少了?”
这位李少爷戏谑的说道:
“那你说,想要多少?
二十两?二百两?还是一干两?”
“公子,您就别拿老身开玩笑了。”老人满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