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降临,笼罩着平瀚大地。
瀚州城的城头上,尘岳带着师鸿、常怀奕缓步而行。
其实尘岳见师鸿的次数不算多,当初师鸿潜入钟家为间,让颜家与燕人狗咬狗的打了起来,一举奠定了裂金之战的胜利。
论功劳,师鸿当居首功。
论才能,这半年来师鸿的能力有目共睹,否则经略使一职落在他身上,旁人一定会心生不满。
刚刚被尘岳任命为平瀚道经略使的师鸿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微臣年纪尚轻,步入官场时间极短,出任平瀚道经略使是否不太合适?
屈丞宽屈大人虽然偶尔会犯些小错,但威望高、资历深,瀚州蓟州的本地世族都服他,要不还是让屈大人做经略使,下官在旁协助即可?”
师鸿明显觉得自己不适合经略使这个职位,刚刚在议事厅中文武群臣都在,师鸿不好明言拒绝,现在到了私下里,他还是想把经略使这个名头给推开。
在整个凉地,还没有三十不到就出任经略使的先例,就算是与尘岳私交深厚的雪泪寒,至今也才是副经略使。
师鸿这个升官的速度,快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一心追求功名利禄的人。
“已经下发的诏命,岂能随意更改?”
尘岳轻轻一笑:
“师鸿,你不要紧张,在我凉地一向是任人唯贤,本王说你适合,你就适合。
你主政瀚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的能力和口碑本王是知道的,当经略使虽然急了点,但这幅担子,你挑的动。”
尘岳是何许人也,既然敢任命师鸿为一道经略使,就说明早就从问天司那里将他了解的透透的,再说了,岳麓书院出来的顶尖学子、皇甫沐老先生亲自举荐人,怎会差了?
尘岳接着说道:
“本王可以跟你说句实话,此次入瀚之前,本王考虑过调辽东雪大人来做平瀚道的经略使,也想过让童老大人或者宋老大人来一趟,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最合适。
你在平瀚道待得时间长,各方面都熟悉,本王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常怀奕也在一旁搭话道:
“师大人,你就应了吧,难不成想让王爷做个出尔反尔的人?”
师鸿苦笑一声:
“那下官只好领命了,日后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王爷尽管直言。”
“没事,本王看好你。”
尘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勇于去尝试,哪怕犯了些许小错,也无关紧要。
现在的平瀚道,可以允许犯一些小错。”
师鸿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经尘岳这么一说,他就不再有半分犹豫了。
“行了。”
尘岳微微舒展了一下腰肢:
“你在瀚州也有些时日了,蓟州瀚州两地的情况你一定比本王清楚。
好话咱就不说了,你就说说,瀚州蓟州两地有什么问题吧~”
尘岳的语气看似随意,实则这是对师鸿的一次考验,看看他对蓟州瀚州的局势了解的够不够透彻,就是不知道这位刚刚上任的经略使能不能经得起凉王的考验了。
师鸿看了看常怀奕,又看了看尘岳,犹豫道:
“王爷,是想听真话吗?”
尘岳白了他一眼:
“当然,难不成本王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了听管冠冕堂皇的假话?”
师鸿苦笑一声:
“王爷,恕下官直言,瀚州蓟州两地本大的问题就是本地世族尾大不掉,官商勾结的现象颇为严重。”
尘岳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师鸿。
常怀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师大人,你说话可得负责啊,我怎么没觉得有这些问题?”
师鸿无奈道:
“常将军,不是我故意要冒犯您,您大部分时间都在军中,很少插手各地政务,您看到的各大世家都是表面,真正黑暗的东西,唯有深入了解才会发现。
自我凉军收复失地以来,平瀚道上各大世族进行了一**规模的权力洗牌,这里面伴随着无数的争斗、贪污、**。
不是下官危言耸听,长此以往,只怕平瀚道的局势不容乐观啊~”
常怀奕的面皮抖了抖,真有师鸿说的这么严重吗?
尘岳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本王的预料之中。
北凉、辽东,在本王掌权之后都进行过一轮轮的整顿治理,敢贪污的官吏该杀的杀、该下狱的下狱。那些个世家本本分分做生意本王欢迎,要是胆敢官商勾结、欺压良善,那本王绝不会心慈手软。”
尘岳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凶光,他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刚刚就任凉州将军的时候,那时候为了整顿军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