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天际,让大地变得躁动不安。
这里是天宁道与胶东道的交界之地,有两支服饰颜色迥异的大军正在宽广的平原上列阵。
一方高举“凉”字军旗,军中士卒全都黑甲在身,一望无际的旌旗遮天蔽野而来。
军阵前方,辽东道都护使王如松赫然在列,左右分列着老将军吕集义,破城营主将罗浮、檀州将军容均、天宁道主将付波等等。
南充城一线的战事虽然打的有些寂静,但这里可是热火朝天。
这些从顺州檀州内地调来的凉军将士与陇军打的不亦乐乎。
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以陇朝国丈独孤信领衔的陇军主力,同样是长枪林立、盾牌如墙,杀气凛然。
两边各有四五万兵马,隔着两箭之地遥遥相对,一言不合就会掀起激战。
之前凉军主力都在北境,陇军将战线一直压到了百丈城下,气势逼人。
后来随着云鼓军、破城营以及辽东步军主力的陆续增援,王如松手中兵力大增,陇军再也不敢轻易兵临城下,于是两军的战场就转移到了野外。
实际上这种规模的对阵在一两个月内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从天宁道到胶东道之间这方圆近百里的平原丘陵地形完成成了两方激战的战场。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互有胜负。
王如松和独孤信都是心思沉稳、领兵多年的帅才,场面上看起来打的热火朝天,但实际上战线一直很稳固,双方始终没有分出大的胜负。
独孤信的身边立着许直臣和颜章二人,三人全都身披铁甲,目光凌厉。
许直臣自然不必说,一直是独孤信身边的左膀右臂,手中那柄九环雁月长刀不知砍下过多少脑袋。
颜章现在也是独孤信身边的红人,能在平瀚道当上步军主帅的人物岂会简单?
单论领军之才,颜章不知道比中原武将强了多少。颜章这一年多收拢起来的颜家旧部也有两三万人,战斗力颇强,现在也算是独孤信手里的一张底牌。
唯一的缺陷嘛,就是颜章的人品差了点~
“驾~”
独孤信轻扯缰绳,马蹄前迈,朗声大喝道:
“反国之贼,安敢犯吾边境!”
此刻的独孤信单枪匹马立于大军的最前方,颇为威风。身后数以万计的军卒持枪而立,陇军声威赫赫,并不比凉军弱。
驻马军前的老将军吕集义轻声道:
“这位国丈大人今天主动约战,怕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啊~”
昨天一早,陇军就派人来下战书,约凉军一战,独孤信还点名要和王如松见一面。
开战的地点选择在了两道交界的中间,距离百丈城足足有四五十里。
“无妨。”
王如松微微一笑:“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若是陇军想全面开战,我们也不惧!”
不知道为什么,王如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以往陇军还能对凉军保持兵力优势,但现在有了辽东一线的援兵,陇军再想肆无忌惮的用数倍兵力对付凉军就是奢望了。
况且很快就要入秋,到时候凉军主力会尽数南下,陇军也会面临巨大压力。
王如松同样缓步前行,扯了扯缰绳,朗声道:
“陇西贼子,谁才是反国之贼,你们心中清楚!
谋朝篡位,天下人所不齿!独孤信,你也是陇西豪阀,踏踏实实为人臣子不好吗?偏偏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一个国丈的名头?”
别看王如松上了年纪,但要论口舌之利,他可是厉害的紧。
独孤信并未被王如松这一句话激怒,只是冷喝道:
“王如松,你好歹也曾是朝廷武将,领幽州将军,为何执迷不悟,助纣为虐!
若是将军愿意下马投降,我独孤信可以向天下人保证,将军必能得到陛下重用!你身后的凉军将士们也绝不会有一人牺牲。
但你们若是贼心不死,那我陇军天兵定会踏平凉地!
介时凉地化为一片焦土,你们不要后悔!”
“哈哈哈!”
当着两军无数将士的面,王如松朗声大笑:
“独孤大人,若是你们真有这种本事,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局面?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独孤大人以及诸位陇军将士们!
早早卸甲归田,我凉军必秋毫无犯,若等我凉军铁蹄南下的那天,数十万陇军定化为灰尘!
还有,我们王爷曾经说过,等我凉军铁蹄南下之时,陇西门阀上下鸡犬不留!
国丈大人,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王如松满脸冷笑。
许直臣和颜章的脸色变了变,这王如松的嘴皮子还真是厉害。
“混账!”
独孤信冷声道:
“哪位愿意替本将军去取此贼人首级!”
“未将愿往!”
独孤信时候下的头号大将许直臣策马前冲,手中那杆九环雁月长刀遥指对面的王如松,怒吼道:
“反国之贼,可敢与本将军一战!”
“放肆!”
檀州将军